第4章 她還是她嗎
夏鋒衝過來，扶着江燕，滿臉緊張，“燕，你沒事吧？”
夏珊驚慌失措，“媽！媽！你別嚇我……”
夏言仍然站在樓梯上，臉色平靜的看着這滑稽的一幕，覺得可笑又覺得可悲。
夏珊抬頭看着夏言，哭着說：“你爲甚麼要推我媽，爲甚麼要這樣做？”
夏鋒不敢置信的看向夏言，夏珊趁機說：“爸，我親眼看到是姐姐推媽下來的。”
夏鋒勃然大怒，要不是扶着江燕，以他現在的怒火一定衝上去甩夏言兩耳光不可。
“你簡直……簡直喪心病狂，混賬東西，還不滾下來！”
夏鋒的眼裏充滿憤怒和仇恨，彷彿夏言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他的仇人。
即使夏言早已經歷過一次，但面對父親這樣的目光，她還是抑制不住的心痛，一步步從樓上走下來。
夏珊嘴角微勾，得意的看着夏言，這次非把她趕出夏家不可。
夏言一走下來，夏鋒就剋制不住脾氣，竟拿手機往夏言頭上砸去，夏言躲開了。
前世的她傻愣的站着不動，腦袋硬是被砸了一道口子。
她毫不懷疑，如果身邊有把刀，父親也會毫不猶豫的扎向她。
江燕忙拉着夏鋒的手，虛弱的說：“不要怪言言，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又懇求般的看着夏言，可憐道：“言言，阿姨向你保證，弟弟不會和你爭奪財產的，夏家的一切都是你的，阿姨只求你不要傷害弟弟，他畢竟只是個孩子……”
說着，江燕有模有樣的哭了起來。
夏言俯下身去，輕蔑的目光盯着江燕，江燕被她這審視的目光盯的有些慌亂。
“江阿姨，我要是有你這演技，何必還在區區一個夏家用盡心機，甚麼影后桂冠那不是唾手可得的？”
江燕心裏一怔，難道她已經被察覺出來了？
夏言把手機的裏錄像放在她眼前，清清楚楚的拍到根本就是她自己故意摔下樓去，夏言碰都沒碰她。
江燕一時怔住。
“爲了陷害我，使出這等苦肉計，真是難爲你了，弟弟還活着吧，我幫你檢查一下。”
夏言的手伸過來，江燕內心開始慌亂，夏言這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可怕，和她記憶中那個柔弱的夏言判若兩人。
江燕看着她手伸過來，恐懼的恨不得跑掉，否則就全部穿幫了。
幸好夏鋒及時抓住夏言的手，憤恨的說：“畜生，就算不是你乾的，你也不應該在這裏說風涼話。”
夏言的手彷彿要被捏碎一般，她微皺眉，忍住痛苦，譏諷道：“爸，我是畜生，那你是甚麼？畜生她爹嗎？”
夏言竟敢頂嘴，夏鋒震驚時，夏言迅速將另一隻手伸進江燕的裙子裏用力抽出枕頭。
江燕高聳的肚子瞬間平了。
一瞬間，所有人驚住。
這孩子竟是假的？！
夏言手裏的枕頭丟到夏鋒懷裏，“爸，你這兒子真有意思，看着怎麼像個枕頭呢？”
夏鋒臉色刷白！
江燕見事情已經敗露，只好哭着說：“對不起，夏鋒，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麼多年夏家一直不肯承認我，直到現在珊珊還是個私生女，連名分都沒有，我……我能怎麼辦啊我……”
她痛哭起來，夏珊見此也大哭，母女倆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夏鋒就算心裏不是滋味，也難以責怪她們了。
夏言看着他們，並不覺得有多少報仇的快感，只是鬆了口氣，不願多看他們一眼，走上樓去。
雖然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但夏言知道，這並不能讓父親對她增加多少好感，也不可能讓父親從此厭惡江燕和夏珊。
這麼多年，父親的心早就已經裝滿了她們母女，而她，纔是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的孤兒。
這件事外公也知道了，安慰她以後，大罵夏鋒一頓，氣說江燕母女永遠也進不了夏家大門。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晴天霹靂。
果然，晚上夏鋒就來敲夏言的門了，他端着一杯牛奶，第一次像個父親一樣和藹的和她說話。
“言言，這麼晚了還沒睡覺啊，忙甚麼？”
夏言正在看電腦，見父親過來，她合上筆記本，微笑道：“嗯，待會就睡了。”
“把牛奶喝了吧，這是你江阿姨特意給你泡的，今天的事就過去了，你也別怪你阿姨，她在這個家也不容易。”
夏言握着杯子，乖乖喝了一口，抬頭看着夏鋒，笑容天真的惹人心疼。
“嗯，我會體諒她的。”
夏鋒看出夏言眼中的責怪，他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喝了牛奶，夏言正要睡覺，夏鋒倒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猶豫了會開口道：“言言，如今鬧了這個事後，外公對你阿姨有很大意見，爸爸希望你……”
如果不是有事求她，父親會關心她？夏言苦澀的笑了笑。
夏言看着父親，問道：“爸爸，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夏鋒點頭，只要夏言幫忙，別說問題，甚麼要求都答應她。
“夏珊……是你的女兒吧？”
聞言，夏鋒驚住。
夏言蹙眉思索，“媽媽去世才幾年而已，而夏珊只比我小一歲，難道你和江阿姨早就在一起了？”
父親背叛母親多年，和江燕這個讓人厭惡的小三在廝混在一起，難怪這麼多年父親對夏珊寵溺過度，原以爲是愛屋及烏，沒想到夏珊是他親生女兒。
這麼多年，母親能不清楚這些破事嗎？恐怕後來的重病也是多年積怨所致吧。
夏言不由的攥緊被角，就算是爲了母親，她也一定要將這對母女趕出去。
夏鋒心裏震驚，從來乖巧的女兒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竟敢說出這種話。
他穩穩心神，沉穩道：“爸爸是在你母親去世後才和江阿姨在一起的，言言年紀還小，大人的事不要隨意猜測。”
夏言點點頭，鑽進被窩裏，露出一雙帶笑意的眼睛。
“言言還小，所以大人的事爸爸還是去問外公吧，晚安啦，爸爸！”
她閉上眼睛，睡顏天真無邪。
夏鋒又驚又怒，強忍着離開房間。
站在門口時，他駐足片刻，看向房間，心裏疑慮：她真的還是那個夏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