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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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晉南眉心微動,深黑的眸盯着鳴月。

眼底暗光閃爍,在看向寧鳶時卻又恢復正常。

他點點頭,彷彿真的剛想起來一般,向她介紹:“是府裏以前的醫女,鳴月。”

如若寧鳶沒有看見過那一幕,只怕真的會以爲他們二人只是點頭之交。

她看着鳴月那明顯更大了的肚子,手指微顫。

在無情山莊這段時間,她已經找時機查清了所有事。

鳴月是府裏的醫女,早已對陸晉南芳心暗許。

某一次陸晉南去酒樓,她故意在他的酒裏下了春風醉。

那種藥,藥性最烈。

那晚,鳴月易容成寧鳶的面貌,上牀爲他解了藥。

兩人一夜纏綿,陸晉南醒來後看到脫落在一旁的面具後,大發雷霆,險些將酒樓給砸了,甚至揚言要把鳴月趕出京城,責令她此生都不準回京。

可是偏偏,那一夜,鳴月懷孕了。

求孫心切的老王爺和王妃喜不自勝,立刻就要將鳴月抬進府裏。

陸晉南知道後大怒,當即就要打胎,可老王妃用寧鳶無所出要休她爲威脅,逼得陸晉南只能留下這個孩子。

他自然不可能將鳴月抬進王府,於是將她安置在了聽風院。

老王妃還以死相逼,讓他必須常常去看鳴月和她的孩子。

陸晉南每後退一步,老王妃和鳴月便前進一步。

到如今,雲落已經看不清,他的妥協究竟是被逼無奈,還是早已心猿意馬。

看着他毫無波瀾的臉色,寧鳶內心苦笑。

另一個爲他生兒育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居然還能如此毫無破綻。

所以,陸晉南,你就已經騙過我多少次呢,才能如此熟練?

鳴月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寧鳶,微笑道:“沒想到王爺和王妃感情還是如此深厚,真是羨煞旁人,鳴月還要去藥店取安胎藥,就不打擾了。”

她離開了裁衣坊,陸晉南也神色如常的替寧鳶去取綢緞。

回到馬車旁。

“鳴月成親了嗎,夫家是誰?”

寧鳶靠在他懷中,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陸晉南眸光微顫,隨即道:“我也是今天才遇見她。”

寧鳶看着他平靜的雙眼,疼痛再次浮上心頭。

陸晉南,爲何你連騙我,都能騙得如此嫺熟。

而這時,有幾個百姓從旁邊路過交談。

“真是晦氣,一出門就見血,那懷孕女子來拿個藥還摔倒了。 ”

“那女子怪可憐的,她的孩子能留下來也懸了。”

陸晉南眉間突地一跳。

下一刻,他立刻將寧鳶放進馬車裏。

“鳶兒,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去辦。”

也不等她回答,立刻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寧鳶僵硬的看着他離開的身影,方纔,她明顯在陸晉南的眼神裏看到了慌亂。

他在擔心鳴月。

因爲擔心鳴月,甚至丟下了自己。

寧鳶沒有聽他的話回去,而是走下馬車,跟了上去。

藥店門口烏泱泱圍着一圈人。

寧鳶看了很久,卻沒有看到陸晉南和鳴月。

她向一旁走去,最後,纔在一個無人的小巷看到了兩人的身影。

鳴月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顯然那個摔倒的孕婦並不是她。

但陸晉南似乎心有餘悸。

“誰讓你隨便出門亂跑的?”

鳴月嬌嬌的勾住他的衣袖,兩人再沒有剛纔當着寧鳶的陌生。

“要用藥安胎啊,王爺又不管我,我能如何~”

似怪似嗔,無比親暱。

陸晉南眸間遲疑了幾秒,看着她的肚子,終是嘆了口氣。

“本王送你回去。”

鳴月便欣喜的挽着他的肩,笑意盈盈的看着陸晉南。

而陸晉南則扶着她的肚子,似是生怕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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