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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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情人節。

喬歲難產大出血,而她愛了十年的老公卻在國外陪白月光放煙花。

她死在了手術臺上,一屍兩命,手裏還握着那永遠打不通的手機。

再睜眼,她重生回了高中時代。

後座的少年還等着她給他送每日做的愛心午餐。

而這次,她直接將午飯扔進了垃圾桶。

這一世,她不再追逐他了。

……

“醒醒歲歲,睡了一節課該醒了。”

耳旁傳來少女清脆的聲音,喬歲從滿是血色的回憶裏猛地坐起身。

驟然睜眼,她呼吸急促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吵鬧的教室,明媚的陽光,隨處可見的藍白色校服……

接着,又透過教室旁邊窗戶的倒影,看到了自己青澀的面龐。

上面有着沒被十年婚姻折磨過的稚嫩與美好。

喬歲渾身一僵。

她重生了?

重生回了高中時期!

見喬歲這副樣子,她的同桌兼閨蜜楊曼一臉擔憂的開口:“歲歲,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喬歲轉頭,看到滿臉膠原蛋白的楊曼,忽然眼眶一酸。

沒想到上天垂憐,竟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喬歲壓下酸意,搖了搖頭:“我沒事。”

楊曼這才放心,然後小聲提醒道:“中午了,你該去給紀洲送飯了。”

紀洲。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喬歲心猛地一顫。

她微微回身,顫抖着抬眸。

看到了後座那個清雋的少年背影。

那是17歲的紀洲。

她和紀洲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家是世家,她從小就喜歡他,每天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上學的時候,她每天爲他送飯,打水,搶座。

成爲他妻子之後,更是每天兢兢業業,孝順公婆,從未有過片刻怠慢。

可他又是怎麼對她的呢?

在她十月懷胎在鬼門關爲他生孩子的時候,他去了國外,找他的白月光。

想到那個跟她一起死在手術檯上,甚至還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的孩子,密密麻麻的痛意蔓延到心臟,疼得她幾乎整個人都在顫抖。

既然老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便絕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喬歲從課桌裏拿出那兩個飯盒。

紀洲很挑食,學校食堂的飯並不合他的口味,前世,她花了整整一個暑假的時間去學習做飯,那段時間,她手上的刀口總反反覆覆,好了又添,才終於做出符合紀洲口味的菜。

在全班一衆同學的目光下,她拿起那個屬於紀洲的飯盒,站起身來。

紀洲正在低頭做題,現在已經是午休時間,可他沒有去食堂,儼然也是在等着她送飯。

這麼久了,甚至已經成了習慣。

喬歲攥緊手中的飯盒,低頭朝他走去,就在走到紀洲座位的時候,她腳步微頓,卻沒有把飯盒留下。

而是一路朝前走去,直到走到垃圾桶前。

下一秒,她將那個屬於紀洲的飯盒,毫不猶豫的扔了進去。

班裏頓時一片寂靜。

而等到喬歲回到座位,楊曼才收回一臉的震驚,難以置信的戳了戳喬歲,“歲歲,你幹甚麼呀,今天不給紀洲送飯了嗎?”

喬歲嗯了一聲,冷淡的開口:“不送了,以後也不會再送了。”

聲音不輕不重,卻剛好讓班上很多人聽到了。

大家紛紛一臉震驚的看着她,就連楊曼都是一副喬歲中邪了的表情。

畢竟全班人都知道她有多喜歡紀洲。

而從頭到尾連頭都沒抬的紀洲,此刻也蹙了蹙眉,寫題的動作也微微一頓。

坐在他旁邊的兄弟也湊了過來,忍不住問:“阿洲,喬歲這是開始換招數,走欲擒故縱路線了?”

紀洲神色淡漠,寫完最後一道題,站了起來。

起身時,目光冷冷地掃到喬歲身上。

轉瞬即逝。

“跟我無關。”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從頭到尾,彷彿根本不在意喬歲的話。

而喬歲這邊則對紀洲更加不在意,無視全班震驚的眼神,直接打開自己的飯盒開始喫飯。

第二章

午休結束,下午班上有一節體育課。

正好喬歲班上要和三班一起舉辦籃球賽,喬歲對這些不太感興趣,想回教室補一下學業,畢竟她現在當回了高中生。

正往回走,楊曼突然跑過來,抱着一堆東西塞給她。

“歲歲,快拿着!”

喬歲猝不及防被塞了個滿懷,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是甚麼?”

楊曼也愣住了,解釋道:“礦泉水、跌打藥和毛巾啊!”

“你忘啦,下午我們班和隔壁班有籃球友誼賽,紀洲也要上場,之前每次他打球,你不都要給他做好後勤保障的嗎,上次還在小賣部充了一大筆錢,現在只要我們班有籃球賽,小賣部那邊都不用說,自己就準備好這些給你送過來了。”

喬歲抱着懷裏的這些東西,有些愕然。

前世,她喜歡紀洲喜歡的人盡皆知。

每次紀洲打籃球,她會充當啦啦隊給他加油,從頭喊到尾,喊得嗓子都啞了。

他贏了之後,她就去送水送毛巾送創可貼,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

但紀洲卻保持着一貫的冷淡,從來不會多看他一眼。

少年的紀洲,眼裏看得見籃球,看得見朋友,看得見對手。

卻唯獨看不見她,和她每次看向他時,眼底藏着的洶湧愛意。

太傻了。

喬歲還沒得來及拒絕,就已經被楊曼拉到了籃球場。

紀洲穿着球服,在和隊友熱身。

他的兄弟蔣少安看到喬歲還是來了,用手肘戳了戳他:“看,我就說中午不送飯只是個幌子,現在還是忍不住來了吧。”

紀洲抬眸往喬歲的方向看了一眼。

目光冷淡又不意外。

“走,上場了。”

他起身走過去。

只要有紀洲坐在的比賽,周圍肯定是圍滿了人。

楊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帶着喬歲擠進去,很快,比賽開始,加油聲也此起彼伏。

以前,喬歲是這羣女生裏喊得最賣力的,全場的都能聽到她的加油聲。

可這次……

喬歲只靜靜地看着球場上的人。

直到賽況愈發激烈,楊曼才戳了戳她,催促道:“歲歲,愣着幹嘛,你家紀洲要進球了,快給他加油啊。”

喬歲目光落向不遠處。

下一秒,她纔將雙手圍成一個喇叭狀,衝着球場上大聲喊了出來——

“蔣少安!加油!我看好你!”

聞言,整個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蔣少安更是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摔倒。

連紀洲都罕見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素來清冷的眼神還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所有圍觀羣衆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誰不知道喬歲是紀洲的舔狗,可在球場上,她不給他加油,卻轉頭給紀洲的兄弟加油?

趁着這個意外,另一對的球員搶先進了一個球。

場上逐漸激烈起來,大家已經顧不上啦啦隊這邊的烏龍,再次投入戰況。

可一向在球場遊刃有餘的紀洲,在這之後卻突然走了神。

一路開始心不在焉,不僅在投籃的時候被人截了球,還被人撞倒在欄杆上。

“完了,紀洲受傷了!”

比賽暫停,所有人都朝着紀洲跑了過去。

蔣少安一邊檢查着紀洲的傷口,一邊朝人羣外大喊:

“喬歲,你人呢,還愣着幹嘛,快把藥拿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喬歲每次在球場都會爲紀洲備着藥,所以一發生意外,蔣少安自是無比自然的喊她。

可以爲紀洲受傷,總是最着急衝上來的喬歲,此刻卻遠遠站在了人羣外。

見一衆人都朝她看過來,她怔了一下,而後捂緊了手中的藥。

“這些藥我自己有用。”

蔣少安:???

除了送給紀洲,還能有甚麼用?

他剛要發火,想說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下一秒就看見喬歲頭也不回的走向不遠處的梧桐樹旁。

樹下正有一隻小狗在乘涼。

她抱着懷裏的一大堆東西朝小狗走了過去。

然後,在一道又一道震驚的目光下,把那些東西放在狗的面前,轉身離開了。

所有人都驚了,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喬歲瘋了吧?”

“寧願給狗也不給紀洲啊,太狠了吧。”

“難道她真的不追紀洲了?”

球場上,紀洲靠在欄杆上,死死盯着喬歲的背影,目光像是要將她戳出洞來。

喬歲卻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頭也不回的離開。

紀洲,這只是個開始。

這一世,我不會再圍着你轉了。

我們的孽緣,到此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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