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姜念薇提着燈籠,毫不猶豫地踏入了那幽暗陰森的密室。

果然,這裏的場景與書中所描繪的如出一轍,當她來到藏匿寶物的房間時,連她自己都不禁感到驚訝。

莊秋荷一向愛哭窮,當初她還天真地以爲侯府真的窮困潦倒,拿出錢財補貼。

如今才明白,原來這一家人是串通好了來欺騙她。

姜念薇凝視着房間裏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心中不禁感嘆,也難怪遠山侯府如此囂張跋扈,這些年來竟然斂聚了如此鉅額的財富。

她抬頭望着牆上懸掛的古董字畫,無一不是傳世之作,綾羅綢緞都是上好的料子,光是金子就有五六箱之多。

往後,更是看到一座玉石雕成的玉樹,記得上一世秦子謙將此送給孟莞然,她還特意邀請自己前去觀賞,耀武揚威的炫耀了一番。

對於過往已經淡然,姜念薇直接觸碰了一下玉樹,便直接將此收入了空間之中。

再往後,便看到了掛在架子的上武器。

姜念薇看到匕首之後,便挪不開眼神了,總能感受到這匕首傳來的陣陣寒氣。

匕首小巧,正好可以給她做防身之用,至於另外一把利劍,她記起二哥正好缺一把像樣的武器,正好將此贈與他。

正當她還在四周尋覓更有價值的物品時,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角落裏那上了鎖的櫃子上。

金銀珠寶都沒有上鎖,爲何這小櫃子卻要上鎖?看來其中必定隱藏着極其重要的東西。

姜念薇略作思索,當機立斷地將箱子收入了核桃空間之中。

此刻她無法打開這把鎖,但可以找外頭的鎖匠來解決這個問題。

她清空了密室裏的銀票和金子後,又若無其事地走出了書房,並未被任何人發現。

隨後,她又來到了侯府的糧倉,府裏辦喜事,所有人都在大廚房裏忙活着,並沒有人顧及糧倉。

整個遠山侯府,上上下下百來號人,一天的糧食消耗也是巨大的。

糧倉裏的新米一般都是留給身份尊貴的,至於那些粗米陳米自然就是留給那些不受寵的姬妾,還有下人。

而這些天來,姜念薇也有印象,她喫的便是這些粗米。

既然如此,侯府的糧食還要不要留下來了,反正他們流放路上也需要更多的糧食,這些糧食不拿白不拿。

姜念薇將滿倉的糧食,不管好壞都收進了空間之中。

此時,遠山侯府的前廳鼓樂喧天,想必新娘子已經到了府中,而她這個主母,卻無人問津。

既然如此,那就讓姜念薇給他們送上一份別出心裁的大禮吧!

回到院子後,她當即吩咐桃枝磨墨,提筆寫下了一封家書,差人送回姜府。

在孃家,她本就是受盡寵愛的嫡女,來到現代,又領略了各種女子獨立自主的思想,她又何必在這侯府中受人冷眼,做些冷臉洗內褲的粗活。

緊接着,她再次提筆,寫下了一封和離書,即便秦子謙不答應,她也必須與他斷絕關係。

院子裏多出的兩個婆子,多半是莊秋荷擔心她鬧事,特意找來監視她的。

她眉頭緊蹙,心中暗自盤算,若有機會,一定要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在身邊,如此行事也能方便些。

姜念薇卻一臉從容,不慌不忙地讓下人端來了精緻的糕點和上好的茶水,走到兩個婆子面前,塞給她們一些碎銀,輕聲說道:“兩位嬤嬤在此守候,尚未用膳,喫些點心墊墊肚子吧。”

兩名婆子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手中的銀子卻是實實在在的,那分量,抵得上她們半年的工錢了。

銀子雖收下了,可這點心卻是萬萬不敢喫下的,她們知道姜念薇此時的境遇,害怕使甚麼下三爛的手段。

其中一個態度冷淡地說道:“夫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點心還是留給你自個兒喫吧。”

姜念薇或許是看出了她們的疑慮,二話不說,直接拿起一塊綠豆糕,細細咀嚼起來,還慢悠悠地讚歎道:“這芙蓉齋的綠豆糕,味道當真是妙不可言啊。”

兩位婆子見姜念薇也吃了,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大半,急忙拿起精緻的點心大口吃了起來。

這點心雖美味,卻是極噎人的,吃了幾塊之後,她們便覺得口渴難耐,開始尋找茶水。

一壺茶水很快便被喝得見底,兩名婆子心滿意足地摸着肚子,卻不想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直接癱軟在地。

姜念薇輕輕踢了踢兩個婆子,見兩人毫無反應,便趁着其它人不注意,悄悄來到了辦喜事的正院。

原本納妾,新人只需一頂轎子從側門進來即可,可眼下這排場,簡直比迎娶正妻還要熱鬧。

孟莞然身着喜服,身旁還有兩名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着。

秦子謙,則是一臉春風得意,眉宇間洋溢着喜氣,對周圍道賀的賓客一一還禮。

姜念薇恰逢此時走了出來,讓所有人吃了一驚。

莊秋荷原本洋溢着笑容的面容,在見到姜念薇的那一刻,瞬間垮了下來。

她眉頭緊鎖,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擔憂,這女人這時出現究竟又想在這裏搗甚麼鬼?

孟莞然初見姜念薇,頓感滿心委屈。

她本是穿越而來的女子,本不願委身秦子謙爲妾,然而兩人情投意合,他又跪地發誓,定會休掉原配,扶她登上侯門主母之位,只願與她攜手共度餘生,她才勉強應允暫爲妾室。

秦子謙原本答應她,會好好拘着姜念薇,豈料,此時這成親的重要時刻,這女人竟跑來鬧事。

她滿臉哀怨地扯着秦子謙的衣袖,帶着幾分嬌嗔和不解:“夫君,這是何意?”

秦子謙眼中滿是柔情與安撫,輕聲細語地回應:“此事,你且放寬心,一切交由我來處理。”

姜念薇不免感慨,妾室竟敢如此親暱地稱呼夫君,果真是一對如膠似漆的野鴛鴦啊!

秦子謙明明叮囑過下人,不許姜念薇踏出房門半步。

眼神轉向她時,他便面露厭惡,將愛妾護在身後,原本喜悅的神色瞬間變得冷峻,厲聲道:“你來此作甚?”

姜念薇從容不迫的回應道:“侯府納妾這般大事,主母豈有不出來道賀之理?”

這時,小姑子卻衝了出來,衝出來怒目圓睜,吼道:“你不配做侯府的主母,你的德行與這位置不配!我兄長不讓你出來,是顧全你的顏面,哪知你竟不知羞恥地出來自取其辱。”

這個小姑子,往昔姜念薇對她甚是寬厚,不僅錦衣玉食地供養着,還有綾羅綢緞、金銀珠寶,只要她喜歡,皆毫不吝嗇地贈予她。

如今,她卻這般惡語相向,當真可笑至極。

姜念薇嘲笑自己以前識人不清,“二小姐,若是覺得我德不配位,那你我絕交便可,當然我曾經贈予你的那些東西,也麻煩你一一歸還。”

“你!送出去的東西,哪裏有要回的道理,我纔不......”

她捂着頭上的朱釵,一臉怨念地瞅着姜念薇,生怕她搶了去。

“你我既已結交,這些東西我自然是要收回的。”

難不成還是便宜了秦府這些白眼狼嗎?

姜念薇直接伸手扯下了朱釵,順帶狠狠扇了她一把巴掌,“小姑子你沒有教養,不如讓我這個做嫂子教訓你一頓,讓你知道甚麼事規矩。”

看着小姑子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怨氣才稍微消散了一下。

“你,你這婦人實在無禮,難怪兄長不喜歡你!”

小姑子何曾當着衆人的面受到過這樣的侮辱,哭哭啼啼地離開了正院。

周圍賓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之聲不絕於耳,本來寵妾滅妻之事就已經聞所未聞,如今更是勾起了衆人看熱鬧的心思。

秦子謙心中惱怒不已,冷聲斥責道:“侯府小姐豈是你可以欺凌的?”

姜念薇不以爲意:“至少我現在還是這侯門的主母,她的長嫂,既然你不好好教導妹妹,我替你管教一下又如何?”

秦子謙聽後,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

他冷哼一聲,嘲諷道:“哼,你?一個心胸狹隘、善妒成性的女子,也配做侯府主母?莞然進門不過是個妾室,你非但沒有展現出半點主母的胸襟和氣度,反而還暗中使絆子,你可知道七出之條中有一條是善妒嗎?就憑這一點,我就可以休了你!”

姜念薇掩脣輕笑,坦然道:“侯爺此言差矣,新人入府,我心中十分歡喜,怎會有絲毫不悅?今日前來,實爲送上一份真摯的賀禮,聊表我的心意。”

此時的孟莞然躲在秦子謙的身後,低垂着眼簾,佯裝柔弱,怯怯地不敢抬頭。

秦子謙只覺狐疑,“你還有這樣的好心?”

姜念薇打開手中的錦盒,一隻晶瑩剔透的和田玉鐲映入眼簾。

她微笑着將玉鐲遞向孟莞然,“這是上好的和田玉鐲,玉質溫潤,色澤典雅,與妹妹的氣質相得益彰,定能爲你增添幾分光彩。”

孟莞然雖是穿越女,卻一眼就看出這鐲子是上等貨色,頓時雙眸放光,貪婪的本性暴露無遺。

姜念薇將鐲子遞到她的面前,她正要伸手去接,卻不料對方手一鬆,鐲子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孟莞然驚愕地抬起頭,正欲埋怨,卻只見對方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頰上,“妹妹好生柔弱,就連這鐲子也接不住嗎?”

她難以置信地捂住臉頰,眼淚汪汪地躲到了秦子謙的身邊,“夫君,她打我。”

秦子謙怒髮衝冠,原本想要動手,但還是剋制住了,姜念薇不要臉面,他還是要臉面的,如今這麼多賓客看着,他要是直接打人,豈不是坐實了寵妾滅妻之實。

“我對你已經忍無可忍!你竟敢欺辱莞然這樣柔弱的女子!來人,將夫人軟禁起來!不準給她任何食物!讓她嚐嚐苦頭。”

等賓客散去之後,他自然會替孟莞然討回公道,好好教訓一番這不聽話的女人。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之聲,一位身着玄衣的高大男子扛着長槍,如入無人之境般打退侍衛,衝進了侯府,聲如洪鐘:“我看誰敢軟禁我的妹妹!”

姜念薇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大哥姜瀾煦。

姜瀾煦儀表堂堂,就連秦子謙站在他身側,都相形見絀,也不知道以前的她如何瞎了眼受這個男人的誆騙的。

桃枝急忙小跑到她的身旁,欣喜地說道:“夫人,我將大公子找來了。”

姜念薇微微頷首,稱讚道:“做得很好。”

真是一場及時雨,孃家人來了,她頓覺底氣倍增,有了堅實的後盾。

即使打起來,也有家人在身邊保護。

遙想當初大哥與山匪搏鬥,竟然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又怎麼令她不激動。

“念薇,你沒事吧。”

高大的姜瀾煦就護在她的身前,一如小時候那樣,只可惜她之前被秦子謙矇蔽了雙眼,竟然錯過了營救家人的最佳時期,如今她必然要好好謀劃一番,救下所有親人。

姜念薇心中動容,卻知道此時不是議事的時機,“兄長,念薇沒事。”

“好你個姜念薇,你讓你孃家人來護你,真是可笑。”

秦子謙早就得到了消息,皇上已經對那些奏章頗有微詞,如今只要等着一個機會,姜家全家都要被抄了去。

這姜念薇恐怕還不知道,馬上她的大哥都要自身難保,又怎麼能護着她。

想到此處,秦子謙覺得,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愚昧無知,恐怕搞這一齣戲,只是想要吸引他的注意,挽回他的心罷了。

姜念薇有了底氣,直接拿出了剛纔寫的合離書,語氣平靜,“侯爺,我真正的想要送你的大禮還在這裏!”

“既然你對我如此不滿,我們便和離吧!只要你寫上名字,你我的夫妻關係便盡,以後你婚喪嫁娶,我也不再幹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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