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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震驚的回過頭去,正好對視上姜恬陰謀得逞的得意笑容。
原來她根本不是忽然想聽鋼琴曲,而是早有準備。
可即便如此,程霜也只能硬着頭皮,將手指放在琴鍵上。
她知道,陸予寒不會再幫她了,那個曾經她只是受一點委屈,就心疼不已的男人,如今恨她入骨,再也沒有人能夠幫她。
隨着音樂響起,她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不停交錯,鋒利的刀片劃過指尖,鮮血不斷的流了出來。
先是燙傷的水泡被劃破,然後便是整個手指。
像是美人魚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痛不欲生。
白色的琴鍵已經被鮮血染紅,她咬着嘴脣,疼得渾身都在發抖。
一首貝多芬交響曲被她彈得斷斷續續,陸予寒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他冷冷的將手中的杯子砸向鋼琴,隨後眼神陰冷的看着程霜。
“程家破產了,你的琴藝便也下降得如此厲害了?程霜,你沒有資格再碰鋼琴!”
程霜看着自己手指上深可見骨的刀傷,笑着落淚。
她這雙手已然廢了,即便他不說,這輩子她也再無法彈琴。
此後,她每天都活在姜恬的折磨中,而陸予寒則冷眼旁觀。
有時候,她覺得地獄可能都比在這裏輕鬆,她像一具行屍走肉,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勇氣,就是爸爸。
直到這天,陸予寒突然將正跪着擦地的她提起來,命令保鏢將她扔到車上。
車子一路疾馳,飛快朝前駛去。
這些天,陸家就是關着她的囚籠,他不允許她邁出這座囚籠一步,如今竟然主動將她帶出來,不知爲何,她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慌。
忽然,她想到,今天是2月18,這一天,是她和陸予寒的七週年紀念日。
以往每到今天,陸予寒都會爲她準備盛大的驚喜。
可現在她知道,陸予寒如今再也不會爲她準備甚麼驚喜。
她遍體鱗傷的縮在車座上,心越跳越快,完全看不出曾經那個風光絕代的程大小姐的模樣。
直到眼前的風景戛然而止,車子在程氏集團樓下停穩。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陸予寒就將她從車裏拽了出來,狠狠摔在地上。
他蹲在程霜身邊,英俊的臉上,浮現一抹森然的冷意。
“程霜,告訴你個好消息,,你爸今天被放出來了。”
程霜一怔,連忙抓住他:
“他在哪,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陸予寒勾脣冷笑:“我現在,就是帶你來見他呀。”
話落,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號碼按下免提鍵後開口道:
“程灝年,怎麼還不跳啊?我說了,只要你當着我面,跳樓自S,我就放了你女兒。”
短短一句話,卻猶如一道驚雷,轟然在程霜耳邊炸響。
她猛地抬頭看向天台,果不其然,一眼便看到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的程父。
“不!”
那一刻,程霜的心瞬間衝到了嗓子眼。
“爸!不要……”
“你不要聽他的,你不要跳,我甚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了……”
“我甚麼都可以不要,讓我做甚麼都可以,我只要你活着!”
她瘋了一般想要跑過去,卻被陸予寒死死攥住,只能任由淚水糊了滿面,失聲大喊。
“不要,爸,我求你了!”
電話那端的程灝年嗓音哽咽,像是乾枯的老樹斷裂後發出的哀鳴。
“我的乖女兒,別怕,你以後的路還長着。”
“好好喫飯,好好睡覺,好好……活着,爸爸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守護你……”
話音落下,下一秒——
砰的一聲巨響!
程灝年從高樓一躍而下,重重的摔死在程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