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陸明朝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古色古香的雕花牀,精美柔軟的帷幔搖曳飛舞,帷幔外人影晃動,若有若無的低語聲穿風而來。

不是她瘋傻了,就是她穿越了。

陸明朝快速的閉上眼睛又睜開,隨着她的動作,額頭一陣兒疼痛。

緊接着,她又在心中默誦了一遍千古名篇將進酒。

確定了,她不瘋也不傻。

穿越了!

她上輩子雖沒有喫齋唸佛積德行善,但也沒有爲非作歹。

何至於此!

何至於此啊!

口嗨的人那麼多,爲甚麼倒黴的只有她。

毫不誇張,討厭沒有邊界感的穿越。

陸明朝沒有驚動帷幔外的人,繼續躺屍,消化着驟然湧出的陌生記憶。

她穿書了,還是她睡前無聊盲選的一本。

好巧不巧,書中的惡毒女配假千金也叫陸明朝,好友還戲謔打趣她熟讀並背誦,以防穿越。

她不屑一顧,沒當回事。

走馬觀花大致翻了幾頁,一閉眼一睜眼,她就來了。

她能說,她的整本書最深刻最清晰的印象僅限於簡介嗎?

早知要穿書,她絕對會逐字分析。

她額頭上的傷,就是原主在知曉緣由,不願離府更不願讓出引以爲傲的國公府婚約,以死相逼撞在牆上造成的。

她不明白,一夜之隔,天翻地覆。

體面尊貴的身份,是別人的。

依賴信任的親人,是別人的。

青梅竹馬的婚約,是別人的。

她就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農婦之女。

堪堪及笄的原主,大受打擊。

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書中,原主自然沒撞死。

不論是永寧侯府還是鎮國公府,都丟不起人,名聲就是顏面。

原主這一撞,到底還是撞出了一條出路,沒有被送還給農家,以二小姐的名義繼續留在侯府。

時而小白花時而小綠茶時而芝麻球,興風作浪。

鬥,自然是沒鬥過的。

看的比命還重的婚約也物歸原主,真千金和鎮國公府的世子排除萬難,締結良緣。

說是萬難,主要就是原主精力旺盛不消停。

惡毒女配慘死街頭,男主女主攜手白頭。

這可真是套路至極啊。

陸明朝默默哀嘆一聲。

經過撞牆尋死這一出,留肯定是留不下了。

就算留下,也就像原主在書中的日子一樣,處處仰人鼻息看人臉色,府裏府外被人奚落嘲諷厭惡。

這膈應人的日子,她受不了一點兒,還不如順勢離開。

興許還能讓永寧侯夫婦想起憶起舊情,心腸一軟,給她些傍身錢。

嗯,她不清高也不了不起。

初來乍到,沒銀子寸步難行。

做人啊,還是得現實一些。

陸明朝當即打定了主意,裝作剛剛甦醒的樣子,朝着帷幔外守着的人影,虛弱的開口“水......”

一半是想不到合適的開場白,一半是嗓子真渴的冒煙了。

身着桃紅色衣衫的丫鬟,好似腳下生風,眨眼就竄到了牀榻邊,一雙杏眼又紅又腫,聲音帶着哭腔“小姐。”

“水。”

陸明朝再一次嘶啞着強調。

這嗓音,比鋸子鋸木頭還難聽。

陸明朝的腦海裏下意識的浮現出那句,寶娟,我的嗓子。

小丫鬟先是扶起陸明朝,連忙倒了一杯水,雙手捧了過去。

一杯水滑過喉嚨,陸明朝才覺得自己真的又重新活了過來。

“小姐。”

眼見着小丫鬟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陸明朝忙道“秋實,替我更衣。“

她得靠着原主的傷體去永寧侯夫人面前博同情。

不管在書中,原主是怎樣的惡毒女配,但她既然穿成了書中的陸明朝,總得承原主一份情,連帶着原主那一份也活出個人樣。

聞言,秋實面露難色,隱晦提醒“小姐,夫人命您禁足,不許出房門半步。”

她沒敢直接說小姐撞牆尋死後,侯爺夫人暴怒,恨不得小姐直接死了一了百了。

要不是擔心傳出去難聽,根本沒打算讓府醫瞧上一瞧。

“無礙。”陸明朝擺擺手,臉上適時露出一抹悽楚的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多了幾分柔弱無害“秋實,我也算是死過一次,想明白了。”

“不鬧了,我是想去給母親認錯,辭行。”

“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不該強求。”

陸明朝餘光瞥到漾起的房門口出現的貴婦人,長睫掩映下的雙眸劃過一道暗色,錦被下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聲音越發哽咽可憐,表演的越發帶勁“我已經佔着侯府千金的身份過了十幾年錦衣玉食的日子,享了這麼多本不該是我的福氣。“

“到如今,該物歸原主了。”

“不論是侯府千金的身份,爹孃的寵愛,還是國公府的婚約。”

“我想清楚了。”

“秋實,替我更衣吧。”

“躺着吧。”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人施施然開口了。

陸明朝故作慌亂抬頭“母......”

而後又改口“夫人。”

中年美婦人眸光審視,似是在思量陸明朝方纔所言的真實性。

可在看到陸明朝額頭上又染血的細布,溼潤潤的眼睛,話到脣邊終還是軟了語氣。

好歹是養在膝下十餘年,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永寧侯府鐘鳴鼎食之家,你此番胡鬧就是把侯府的顏面扔在地上,讓上京城的人看笑話。”

“既已如此,你就以侯府二小姐的身份留下安心養傷吧。”

“但,不該覬覦的切勿覬覦。”

只要陸明朝消停,多一雙筷子的事情,侯府養的起。

若陸明朝賊心不死,那就待大婚後,灌下絕子藥送其進國公府做妾,也算是賣國公府世子一個好。

以陸明朝尷尬的身份,能入國公府,也是攀高枝了。

至於鄉下那裏,一羣上不得檯面的賤民,隨便派人去打發了就是。

想到這裏,永寧侯夫人語重心長接着道“明朝,你是大姑娘了,要理解母親的難處。”

“多年虧欠,母親總得彌補。”

“你日後與明蕙好生相處,省心些。”

陸明朝心中失笑,面上卻又不顯露,點頭又搖頭。

“我體諒夫人的難處和不易,也知自己處境尷尬,繼續留在上京城,讓明蕙姑娘傷神的同時,也怕又生執念起了搶奪婚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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