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化險爲夷,世子喫癟

片刻之後,眼前緊閉的房門輕聲作響。

一個丫鬟邁着碎步到冷初秋面前。

“冷姑娘,我們王妃請您進去。”

此刻喚冷初秋爲“姑娘”,便是王妃對她身份的界定,此時冷初秋並被接納,還不是攝政王府的新婦。

跟隨丫鬟進入室內,攝政王與王妃分別坐在上首。

一室寂靜,便是每行踏一步,便覺得威壓多加一分。

攝政王雖身着書生常服,依舊阻擋不了身上的S伐之氣。坐在他身側的攝政王妃,更是氣度雍容,眉峯凌厲,一雙眸子犀利狠辣,透着不容侵犯的威嚴。

冷初秋盈盈跪下。

“已故冷將軍之女,冷初秋拜見攝政王、王妃。”

冷初秋再次強調自己的身份,身姿挺拔,目光清正,自有一番不卑不亢的姿態,將世家主母的風度展現在二人面前。

因冷瑤臨時換嫁,想來攝政王夫婦二人已經得到了消息,並將今日冷瑤所說之言聽得十之七八。

冷家已經得罪了攝政王府,今夜,便是攝政王府拿冷初秋泄憤亦無話可說。

是以,冷初秋只得越發謹慎,

“冷初秋!好啊!”

“莫非你們冷府以爲我攝政王府娶不到世子妃了?偏只能娶你們冷府的女兒?”

啪。

滾燙的熱茶潑在地上,茶碗兒碎成三瓣兒,茶水濺在冷初秋手背,登時燙紅了一片。

冷初秋穩穩跪着,待王妃話音落下,叩首。

王妃瞳孔微縮,對冷初秋的審視又多一分。

“王妃明鑑,今日之事實非初秋故意。實在是自我父親去了之後,我的婚嫁之事便由堂叔與嬸孃做主,今日之事雖是堂妹冷瑤一意孤行,可初秋自知有罪,特來向王爺、王妃請命!”

冷初秋三句話,句句皆不忘提已故的父親。

不過是因爲當初冷初秋的父親曾在戰場上爲攝政王擋過一箭,因此連升三級,最後亦是在跟隨攝政王征戰的時候戰死沙場。

軍中之人最重情誼,冷初秋盼攝政王能記起這點交情,對她網開一面。

果然,攝政王開口。

“你父親是冷凝之?”

“正是家父!”

若是冷凝之還活着,攝政王自然不會在意區區一個小將的顏面,哪怕是爲他擋過箭又如何?願意爲他擋箭之人多不勝數。

但人已故去,便比尋常更多了幾分顏面。

攝政王將手中茶碗兒放在茶几之上,忽而大笑三聲。

“冷將軍的女兒,不錯!很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你父親教養你,教養得好!”

冷初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攝政王此言,便是不再追求換親之事冷初秋的責任了。

“謝王爺誇獎。”

攝政王看向王妃,語氣已有疲態。

“後宅之事,一向由王妃做主,如今她已經被抬入府中,王妃以爲如何?”

攝政王將帽子給王妃戴上,今夜之事敢當如何,還得王妃定奪。

只是先前攝政王已經說了冷初秋的好,便是王妃亦要給攝政王幾分薄面。

“既是冷將軍的女兒,身份上亦說得過去。既然你已經與世子拜堂,我們也就不再多言,你往後當恪守本分,侍奉世子。”

王妃願意認下冷初秋,倒也並非全是攝政王的原因,最關鍵的還是她那兒子,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了那個人。

眼下唯有娶一個好拿捏的女人,掩蓋那件事情纔是要緊的。冷瑤膽敢成親之日換親,可見也不是個省心的,換走了倒好。

倒是這個冷初秋自進門之後便進退有度,端莊穩重,更重要的是家中關係簡單,父親早逝,母親不堪大用,正合她意。

至於冷府,膽敢如此不顧攝政王府的顏面,真是不知死活。

冷初秋諾諾稱是。

以攝政王同王妃細微的交流來看,日後若想在攝政王府後宅立足,她必須要得到王妃的認可。

如今,她穩住陸長安倒是次要,拿下王妃纔是要緊的大事。

王妃見她態度恭謹,便問:“今日是你與世子的大婚之日,世子去哪兒了?”

此時王妃仍有怒容,眼角帶着一絲狠意。

冷初秋道:“世子還有要緊的事情去處理,世子素有才名,處事穩重,定有分寸,初秋便未過問。”

那陸長安素有破皮無賴的紈絝之名,哪裏來得才名?

只是自己的兒子再差,自己說得,旁人說不得。

冷初秋看似在爲陸長安打掩護,實則在王妃面前討巧賣乖,誇那陸長安一句,叫王妃心裏舒坦。

果然,王妃給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緩步行至冷初秋面前。

“世子妃快起來,奴婢這就爲您看座。”

這丫鬟代表王妃,冷初秋自然對她十分客氣。

此舉,更能說明,王妃接受了她。

此時,一嬤嬤神色匆匆進來,在王妃耳邊低語幾句。

王妃臉上當即染了幾分怒色:“胡鬧!”

末了,瞥一眼冷初秋,言道:“你先回去,待會兒要好生侍奉世子。”

冷初秋便聽從安排,乖順起身。

纔出院子,便聽見王妃怒聲喝道:“來人,去將世子綁回來!”

洞房內,冷初秋自顧歇了頭上的冠子,吃了些茶點。

院內便熙熙攘攘得來了一羣人。

陸長安被人簇擁着扔回來時,臉上已有醉態。

那爲首的嬤嬤向冷初秋問了好,並說王妃請世子妃好生照顧世子,便關了門,門外上了鎖。

陸長安衣領已有鬆懈,頭髮散亂,面上盡是不滿。

“賤人,枉我還以爲你是個好的,不曾想是個背後告狀的東西。”

“是你向母妃說我去了清兒那裏?清兒是個好姑娘,心地善良、溫柔體貼,與我相交甚好,哪裏是你們這些齷齪的東西想的那樣?”

“你們侮辱我,侮辱清兒,這筆賬我記下了!”

陸長安猶覺得罵得不夠過癮,一怒之下,掀翻了桌子。

嘩啦啦……

喜酒、茶點、散落一地。

陸長安回過頭去看冷初秋,以期望看見冷初秋驚慌失措、悔恨連連的樣子。

卻見冷初秋竟然不知道甚麼時候合着衣服躺在了榻上,此時正背對着他。

“哼! 你折騰了這一宿,不過就是那點心思。”

“你聽好,不論你使甚麼手段,都休想我碰你一下!”

陸長安說罷,猶不覺得解恨,自顧到榻上抱一牀被子。

“新婚之夜,我出不去這婚房,我就算睡在地上,亦不會碰你。”

說罷便要去打地鋪,榻上冷初秋卻紋絲未動。

陸長安按捺不住,便又去看冷初秋,湊到近前,只聽得淺淺呼吸聲。

她竟然睡着了?

陸長安抱着被褥,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本以爲這女人費盡心思將自己綁回來,定要使勁渾身解數讓自己與她……

卻不想她竟然就這般睡下,陸長安忽而覺得心下氣悶,胸口似被塞了一塊兒石頭,堵得憋屈。

末了,他還是氣憤的將被褥鋪到地上,既然下定決心不碰他,他便不會與她同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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