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你 怎麼還在?

“斯南哥哥,我後悔了,我當初不該那麼任性的,我知道錯了。”

“這幾年在國外,我每天都在想你,你當初說過,等我們結婚,要給我一個盛大的婚禮了,你是不是都忘了?”

女人低低的啜泣聲響起,絲絲縷縷纏繞在黎辛的心臟上,不斷收縮。

她當初和謝斯南結婚的時候,因爲他本人抗拒,以及謝家的瞧不起,兩人只領了結婚證,並沒有舉辦婚禮。

原來,是要留給陸淺淺的。

黎辛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謝斯南,他此刻正輕柔的替懷裏女孩拭去眼淚,“我沒忘,婚禮一直都等着女主角來參加。”

“咚——”

心臟彷彿變成了一座沉重的鐘,被鍾椎慢而鈍地撞擊了一下,在胸腔裏嗡嗡蜂鳴。

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是眼淚模糊了視線,黎辛極快的眨了下眼,強忍着情緒啓動汽車。

陸淺淺破涕爲笑,依偎在謝斯南懷裏,軟軟撒嬌,“斯南哥哥你對我真好。”

一路上,黎辛都沉默着。

直到將汽車開到一處公寓。

這是謝斯南名下的,曾經黎辛試着跟他開口,想要搬過來住段時間,因爲這裏距離醫院近,她可以省去很多上班通勤時間。

可謝斯南毫不猶豫拒絕了。

現如今,倒是直接安排給陸淺淺了。

謝斯南下了車,就抱着人快步離開。

黎辛坐在車內,看着兩人緊密相擁的背影,不出意外的話,想必今晚是不會再下樓了,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她索性下車,幫着把行李提上去。

離婚的事情……早提早了斷。

進了門,陸淺淺開始鬧騰,抱着謝斯南不肯撒手,一會兒喊熱,一會兒又要喝水,而男人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他將人抱到臥室,倒了水進去慢慢的餵給她,直到將陸淺淺再次哄睡。

黎辛跟在後面,看着男人細緻妥帖的舉動,思緒不受控的被拉回三年前。

其實她和謝斯南,也是有過和諧相處的時光的。

那會兒謝斯南的傷勢剛趨於穩定,骨折的腿也恢復的差不多,偶爾可以在她的攙扶下去院子裏散步。

有一次,黎辛因爲頭晚睡覺着了涼,腦袋有些昏昏沉沉,中午時分趴在沙發上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肩上蓋了件外套。

手邊放着杯溫水和感冒藥。

黎辛坐起來,看見謝斯南坐在牀邊,正拿手機聽着手機裏的文件,聽到動靜,頭往她這邊稍稍偏了偏,“醒了?先喫點藥。”

彼時,謝斯南因爲傷勢的原因,拒絕了傭人的伺候,偌大的別墅裏,只有他們兩人日夜相對。

這水,是他摸索着去準備的。

黎辛注意到他手腕發紅,起身過去一看,這才發現謝斯南手被燙傷了,她正着急,反而被拉住要求先吃了藥。

到晚上,黎辛照顧他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他身上多了幾處淤青,都是白天撞得,他卻隻字未提。

那時候的謝斯南太過溫柔,以至於後面的淡漠,都如同透骨的涼意,經久的挾裹着她。

在黎辛恍神間,謝斯南已經從房間裏出來,視線落到黎辛腳邊的兩個行李箱,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

“你怎麼還在?”他問。

黎辛眼神的心口又是一滯,嘲諷道,“怎麼了?我在這兒影響你辦事?”

“是啊,看見你,就甚麼興致都沒了。”

他邊扣着西服釦子,邊往外走,淡淡的松木香裏混雜着女人淡淡的甜香,聞着有些莫名的刺鼻。

黎辛沒動,他回過頭催促,“還不走?”

黎辛沉默的跟在後面。

彎腰時,她眼前忽然一黑,踉蹌着扶住車身穩住身形。

撐了這麼久,身體已經快到極限了,黎辛晃晃腦袋,正要繼續去開車,突然手腕被謝斯南抓住。

“你手怎麼回事?”他擰眉。

黎辛低頭,被車門夾過的手指,因爲沒有及時處理,這會兒已經顯出青黑的顏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她抽回手,淡淡道,“沒事,上車吧。”

黎辛說着就要坐進去,但是手裏忽然一空,車鑰匙落到了謝斯南手裏,他眉眼涼淡,“滾副駕駛去。”

黎辛沒動,有些奇怪他的舉動。

謝斯南出身矜貴,從小到大都是被伺候的主,哪怕和朋友出去,也有的是人上趕着給伺候他。

這樣一位爺,居然要屈尊降貴,主動開車,怕不是看她這個妻子不順眼,打算趁機來波意外,給自己弄個喪偶吧。

到時候正好能名正言順的娶青梅。

許是她眼底的猜忌太過明顯,看的謝斯南險些氣笑出聲,“就你這副比死人還白的臉色,還有那塊殘廢的手,真讓你開車,我都怕丟了命。”

“……”

黎辛摸摸自己的臉,她不過就是一晚上沒睡而已,哪有這麼嚴重。

既然有免費的司機,黎辛也樂得白嫖,直接坐到副駕駛去。

汽車再次啓動,往兩人的婚房開。

幾年的分別,這對夫妻明顯沒甚麼話題,車廂內沉默的幾乎落針可聞。

黎辛原以爲接下來的路程會很難熬,但是她靠着車窗,睏意就不知不覺的襲來,正昏昏欲睡之際,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來,“找我到底有甚麼事?”

清冷冷的聲音,如同隆冬的寒冰,瞬間將黎辛凍醒了。

她眨眨眼,回頭看向謝斯南。

窗外日光靜悄悄掃過他立體深邃的側顏,眉目間高冷矜貴,狹長深邃的眼微微上挑,透露出上位者的淡然。

明明還是以前的模樣,但和記憶裏已經毫無半分重疊。

像是放下了甚麼執念般,黎辛道,“既然陸淺淺回來了,我們也該離婚了,你甚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把手續辦了。”

聽到這話,謝斯南手猛地捏緊方向盤,他下頜緊繃,眉目間攢動着冷意,片刻後,他突的冷笑道,“這麼迫不及待要離婚,怎麼,外面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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