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和離

“不如這樣,我們和離,你迎白小姐入府,我也免遭五妹妹羞辱,污衊。”

“我沒有!”陸玲瓏再度反駁,可惜還是沒人理她。

她求救地看向面容冷峻的陸偃,希望他爲自己辯駁一二,然而對方卻半晌沒說話,她自以爲秦婉提出和離讓他沒了臉面,當即挺胸抬頭地爲哥哥出頭:“和離?你想的倒是美,你容不得白姐姐這樣的功臣,只有被休棄的份兒!”

“五妹妹女四書學得不好啊。”秦婉搖搖頭,“我朝女子,七出三不棄,我爲婆母養老送終,服喪三年,在三不棄之列。五妹妹若是不懂回去就找你姨娘好生學一學。”

陸玲瓏不服氣,上前一步再待說話就聽皇后開口:

“好了,平妻之事暫且擱置,今日是陸侯爺與衆位將士回朝的大好日子,宮中已經設宴,你等收拾下先行入宮。”

皇帝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平妻之事可行,不過就是委屈了秦婉,秦家也不是好招惹的,回頭還要好好安撫,如此想來他和顏悅色地看向秦婉道:“和離乃是兩族大事,且需要從長計議,平陽侯夫人不要意氣用事纔對。若是有委屈就進宮找皇后訴說便是,我們爲你做主。”

帝后二人看似站在秦婉這邊,卻都沒拒絕平妻之事,只說暫時擱置,最後的角力卻是放到了秦婉跟白晚意身上。

文武百官們隨着帝后二人散去也難免猜測最終到底是誰能夠在這一場平妻之爭中勝出。

陸玲瓏的話就被堵在肚子裏,眼睜睜看着帝后二人帶着文武百官離去,她不甘地看着皇帝的背影,張口又想說甚麼,胳膊又被人死死拉住,她回頭一看,不是自家祖母又是誰?

陸玲瓏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祖母。”

“給我滾回去!”老太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當即便有兩個婆子上前將陸玲瓏抓住,捂着她的嘴往後拖。

秦婉看着掙扎遠去的陸玲瓏輕輕搖頭,再回頭,秦家一衆人等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後。

秦謝氏看着女兒,滿目心疼:“婉兒,苦了你了。”

皇帝離開前的那句話再明顯不過,希望秦婉接納白晚意,更不會願意同意她和離。

宣武侯秦湛氣的胸膛劇烈起伏:“這個狗……”

剩下的話他沒罵出來,到底是敢在家族鼎盛時期交了兵權,帶着全家急流勇退,保了侯府興盛幾十年的老侯爺。

最是知道輕重緩急。

話鋒一轉,秦湛罵不了皇帝還罵不了陸偃?

他虎目圓瞪,恨不得將陸偃千刀萬剮:“陸老頭養的好孫兒!如此侮辱我秦湛的孫女,若是婉兒有個萬一,我定將他挖出來挫骨揚灰!”

陸偃微微皺眉,不過在秦湛面前也算是乖覺:“祖父放心我定不會讓婉兒委屈。”

“哼!”秦湛冷哼:“要不是當初你祖父臨死拉着我的手,哀求將婉兒許給你,我斷斷不會應允這門親事!我們秦家的女兒不愁高嫁,只求一個好人家!人好便是入贅我們秦家兒郎也沒意見!”

這話陸偃不好應聲。

不過也確實是這般,秦家女兒除了秦婉嫁給了平陽候府,其餘女兒都是低嫁,嫁的也都是軍中將士,出嫁後就住在自己孃家附近,與未出嫁並無二致,且夫妻和美。

秦湛見他不吭聲,再度哼聲:“婉兒,我們回家,等他陸偃甚麼時候處理好這個女人,甚麼時候來接你回家!”

秦湛心中暗罵:狗皇帝心黑,自己不同意平妻之事,卻逼着婉兒同意。

狗皇帝不就是怕出了平妻一事,亂了綱常倫理,民間與豪門權貴們爭相效仿屆時嫡不嫡庶不庶的,到時候同意的人,自然就要背了罵名。

這個罵名狗皇帝不想背,偏偏讓他的婉兒背,我呸!

秦婉順從地跟着秦湛的腳步,心裏盤算着怎麼才能順順利利和離,走沒兩步就被人給攔住了。

陸老太君拄着龍頭柺杖,滿面歉意地對秦湛道:“親家莫生氣,莫着急,屬實是白小姐多次相救,這份恩情難報啊。”

陸偃有了祖母支持,說話也硬氣了幾分,他將白晚意母子護在身後:“晚意多次救我於危難之中,更何況她身上有軍功在身,然,作爲女子無法封賞賜官,我便爲她謀求平妻之位,好補償她。”

秦湛氣的吹鬍子瞪眼:“那也是你侯府欠的,可不是我家婉兒欠的!你要補償她補償便是,拉着我家婉兒讓我家婉兒受委屈?憑甚麼!”

陸偃看向秦婉,兩人雖自幼相識,卻也算不上青梅竹馬。

只有幼時見過幾次面,那時的她跟着秦家姐妹小小年歲便在軍中廝混,跟個男娃一般無異。

兩人定親後沒多久,秦婉就隨着父親外任,兩人更是沒見過面,印象中,她仍舊是那粗鄙模樣,跟邊關之中那些潑婦一般無二。

誰知今天一見,她明媚如斯,聰慧如斯,只不過這脾氣仍舊如小時候一般倔強。

不過,爲侯府操勞八年,倔強一些也理所應當。

陸偃心下軟了一些:“此事慢慢再說,我先將晚意安頓好。”

秦婉看着陸偃,冷冷道:“無論你如何安置白小姐,無名無分不能進我陸家家門。”

“不過若是侯爺要納她爲妾,自然另當別論,平妻之事不用再提。”

陸偃皺眉還想再說,便覺掌心一熱,轉頭看去就見白晚意輕輕搖了搖頭,一旁小兒嗓音稚/嫩:“爹爹我餓了。”

他們從邊關趕赴回京,一路舟車勞頓,又爲了今日趕上陛下親迎,他們天不亮就起牀趕路,不要說孩子便是大人也堅持不住。

陸偃心疼地抱起平兒:“我先帶你們去休息。”

他又對陸老太君說:“祖母,我安置了他們母子便回。”

說完也不管秦婉,徑直帶着白晚意母子離開。

秦謝氏拉着女兒的手心痛不已:“眼看着你守得雲開見月明,哪知他竟如此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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