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黛又爲程南枝打抱不平：“小姐，那賤人是姑爺的外室，連良妾都算不上，您直接挑明發買了就是！何必忍氣委屈應下？”
現在程南枝已不會再像剛知道時傷心欲絕。
儘管心中酸楚，談起來也已冷靜無比。
“哪兒那麼容易。”
趙燁定會想方設法護着，最終結果恐怕還會像夢中那樣！而且，她也不知道趙燁如今是否已開始暗中給她和程家下套。
所以目前不適合挑明。
再者——
“比起在府外動手落得口柄，還不如把人放進府。”
如今她還是趙府主母，在趙府內對付，要遠比在外更便利。
她又比夢中多了讀心之能，任他們有再多心思，都能第一時間防備並抓住把柄，留待日後順利和離用！
“小姐說的是，內宅有的是手段拿捏她！”青黛贊同，又猶豫問：“小姐，您當真要爲少爺尋周相如爲師嗎？”
程南枝語氣淡淡：“自然。”
“可是......咱們託人查的消息，那周相如並非良師啊！”
都知周相如名滿天下，帶過的弟子大多高中，卻極少人知他是個僞君子！
不僅嚴苛易怒，小肚雞腸，還動不動打罵弟子。在他手底下待過的人都苦不堪言，又畏其聲勢不敢與外人道。
而趙世澤被嬌慣的根本吃不了一點苦。若拜周相如爲師，只怕到時少不了一番鬧騰生事。
青黛想不通，小姐怎捨得讓孩子這般？
程南枝抬頭，“你已見過那葉如月，難道不覺，澤哥兒和玉姐兒與她都有點像？”
青黛登時變了臉色。
“少爺小姐難道是他們的......”
見程南枝點頭，青黛怒極：“他們怎敢這般欺辱矇騙小姐您？！”
程南枝寒聲道：“所以，你家小姐我定是要和離離開的，但離開前必要他們身敗名裂，付出代價！”
“小姐您儘管做，奴婢就算豁出了命也幫您！”青黛差點咬碎了牙關。
程南枝心裏暖呼呼的，但她不要青黛豁出命，她要青黛往後都好好的。
“好了傻丫頭，這些事放心裏就好。以前如何，往後還如何，別叫他們發現我們已知了。”
青黛重重點頭。
晌午時，趙燁就讓小廝送來了程南枝點的東西。
程南枝叫青黛多找幾個繡娘，照她的尺寸將緞子儘快趕製出來成衣。
青黛覺得趙燁晦氣，連帶他送來的東西也晦氣，實在不堪配她的小姐！
但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沒幾日，做好的衣裙就送到了程南枝眼前。
蓮若直誇道：“這雲錦做出的衣服真好看，待明日表小姐進府，夫人穿上這身去迎，既顯重視，又肯定能叫大人眼前一亮！”
表小姐叫的就是葉如月。
青黛臉色微沉：“一個遠房低微的孤女，哪兒來的臉面叫小姐重視？小姐裝扮也不是爲着他人刮目相待，而是自己高興！”
蓮若和見蘭愣然對視一眼，見程南枝默許，明白甚麼似的點頭應是。
當晚，趙燁又來了，張嬤嬤也跟着。
“夫人，娘讓下人給表妹準備住處，還缺了幾樣東西，爲夫一想你正好有合適的。
張嬤嬤福身一禮：“不勞夫人再派人送了，老奴直接帶回去就成。”
“哦？夫君想到的是甚麼？”程南枝幽幽的問。
趙燁想都不想：“我記得你有金漆木雕花椅、紫檀卷草紋小几、禪心條案......”
他一連報出了六七樣。
每一樣都價值千金，可真敢要！
“不行！”程南枝直截了當。
趙燁習慣了程南枝有求必應，突然被拒絕，有些不適應。
“不過就是些死物擺件，有何不行的？”
程南枝淡淡道：“敢問夫君這表妹可是官宦之後？又或者有誥命在身，比妾身還尊貴？”
趙燁皺眉：“你這是甚麼話？難道不是高門還用不起你這些東西了？！”
張嬤嬤還記着程南枝前些日子下她臉的事，立即道：“夫人，您不給就不給，我們還能硬要不成？就算您看不起小門小戶的，也不必如此刻薄出言吧！”
趙燁頓時黑了臉。
他寒門出身，程南枝那不就相當於看不起他？！
出身尊貴了不起嗎！
“爲夫竟不知，夫人還是這種人？！”
若是放在以前，程南枝定要慌忙解釋討趙燁原諒了。
可如今程南枝直接甩臉，語氣冷淡。
“夫君竟是這般想我的？！”
“我不給，也是爲了夫君着想！”
“你是知道的，我自小與家人分別，蒙天家聖恩養在安陽王府，所用物件都是天家直賜！”
“夫君可想過，若是天家得知這些我都未曾用，夫君卻討來給了一介孤女，該如何想夫君？！”
趙家不顯貴，爲了顧及趙燁的自尊心，程南枝一直儘量不露尊貴，免叫他多想。
但現在程南枝懶得再顧，就明明白白點出來，他自己乃至心上人與她的差別多大！
果不其然，趙燁臉色非常難看。
可聽到最後，他又驚出一身冷汗。
他正值升遷之際，萬不能在天家那兒留下絲毫不好的印象！
“夫人說的是，是爲夫欠考慮了，多謝夫人提醒。”趙燁不得不把不滿嚥下去，表情猶如吞了只蒼蠅般精彩。
張嬤嬤也不敢說甚麼了。
程南枝正大光明的趕人：“既然我在夫君眼中是這般人，那就不礙夫君的眼了！”
“青黛，送大人走！”
門外候着的青黛立馬帶人進來，直接命小廝婆子半勸說半強硬的拉走了他們，都沒給趙燁再開口的機會！
將人推出遠門後，更是哐噹一聲緊關大門！
趙燁叫了幾聲不見裏面放他進去，也惱了。
他都道歉了，還緊抓着不放做甚麼？耍性子也要有個度！
去莊子三年，真是脾氣見長，一點都不如月兒溫柔體貼！
趙燁氣的扭頭就走。
張嬤嬤也進不去，只得趕緊回去給趙老夫人稟報。
觀棠院裏，青黛啐了口：“長的醜卻想的花，居然敢要我家小姐的陪嫁去給那賤人用，哪兒來的臉？！”
程南枝吩咐誰都不見，舒舒服服的洗漱歇下。
次日，程南枝更是睡到日上三竿，醒來時聽說那位表小姐已經到府了，趙老夫人和趙燁連派過了三撥人來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