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裴琰琥珀般的眸子掠過她緋紅的小臉,低到她的腿上。

裙子已經滑到了腳踝處,身上只有一件單薄小衫和半截只到膝蓋處的白色褻褲,兩截纖細勻稱的腿白晃晃地立於月色之中。

“過來。”他坐直身子,面色緩和了一些。

蘇禾沒猶豫,直接從裙子上跨過去,快步走到他面前。

裙子已經落地,沾了水和灰塵,她不要了!蘇府種種,也會像今日這般被她一腳踩過去,再不會傷害到她。

“衣裳都不穿好。”裴琰高大的身子坐起來,嘴角勾起了笑。

蘇禾撇嘴,“大人還能讓我穿那舊衣裳不成?”

頓了頓,她又補了句:“我不穿也好看。”

“小臉皮還挺厚。”裴琰眸中翻滾起了欲色,一把摟過她的腰,直接抱到腿上坐着。

“因爲我要以色侍君啊。”蘇禾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如今能依仗的只有我這好看的皮囊。”

“你有幾分色?”裴琰被她大膽的話逗樂了。

“當然是有十分,大人您又不瞎。”蘇禾環在他的脖子上,軟糯糯地撒嬌。

裴琰抵了抵牙根,捏着她粉嫩的臉頰問她,“哪兒學的手段?”

“見到大人,就無師自通了。”蘇禾往他面前湊了湊,見他未躲,便主動往他的脣上啄了一下。

“你最好只對我無師自通。”。

這狐狸精還真不是好做的,尤其是來誘惑裴琰的狐狸精就更難做了。

“趴好,別動。”裴琰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一把,拿起桌上的一瓶藥,拇指輕輕抵開。

藥香氣飄到了蘇禾的鼻腔裏,她扭過頭,想看看他要給她抹甚麼東西,他的手掌已經落到了她的腿上,一點點地揉過。

原本疼痛腿骨竟然緩了不少。

“大人這伺候人的手段是哪裏學的?”她俯在他腿上,故意問道。

啪!

蘇禾痛得眼眶都紅了,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一動不動地趴着。

“大人打疼我了,賠我件新衣裳纔行。”過了會兒,她抬起紅了的眸子,軟綿綿地撒嬌。

裴琰看着好笑,這一招一式,嬌憨中透着笨拙,偏又帶了青澀的魅惑。

“伺候得我高興了,給你一百件。”裴琰勾着她的鼻頭,慢悠悠地說着,腿往上顛了顛。

蘇禾往他懷裏窩,嗡聲嗡氣地說道:“先給我纔行,不然大人就試不着我的手段了。”

“你在和我討價還價?”裴琰眸中寒光一閃而過,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了臉:“你有幾個本事,嗯~”

蘇禾眸子裏又湧出星星點點的水光,突然,她往前俯了俯,準準地吻住了他的軟脣。

裴琰好看,不虧。

她像小貓兒一樣,裴琰的火很快被她勾起來了......

夜深了。

裴琰一臉饜足地從竹院裏慢步走了出來。

近身侍衛張酒陸在院門口守着,看到他出來,立馬跟了過來。

“都查清楚了?”裴琰負着雙手,慢聲問道。

“她是蘇恆的二女兒。她母親是蘇恆當年從江南帶回來的商戶之女,在她五歲時病逝。昨晚賞荷宴是想把蘇禾獻給裴老侯爺,沒想到她會主動找到大人。那盞藥是準備給蘇禾的,藥方已經查過了,並無異樣,就是尋常的迷情藥方。所以屬下又去查看了藥渣,果然發現裏面被多加了一味藥......”

張酒陸從懷裏掏出布帕,利落地揭開,露出裏面的藥渣。

“讓白隱看過,這藥叫烏簡,是大寒之物,能讓女子不孕。巧的是,這毒能激發大人體內的沉毒,所以纔會讓大人無法自制,而且這毒得一月纔會散盡。蘇姑娘起碼得在這裏留一個月。”

裴琰停下腳步,接過包着藥渣的帕子看了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幾下,眸中寒過一抹涼意,“看來是蘇府的人不想讓她生。如今人已經到我這兒了,先養着吧。”

“她要在這裏呆一個月,那長公主那裏要不要過一下明面?”張酒陸提醒道。

裴琰扭頭看向張酒陸,淡聲道:“你對這些事倒是流程極熟。”

張酒陸怔了一下,趕緊抱拳認錯:“是屬下多嘴了。”

裴琰把帕子砸回張酒陸的懷裏,慢吞吞地說道:“通房而已,母親不會管的。”

......

一大早,蘇禾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了外面的腳步聲,起身一瞧,院中不知道何時站了好些婢女,面前還放了好幾只大木箱。

“蘇姑娘醒了,這些是大人送給姑娘的。”爲首的大丫鬟上前一步,朝着她行了個禮。

蘇禾走過去,揭開一隻托盤上面的錦布,盤中赫然放着胭脂水粉,首飾釵環。

“一百件衣裳。”大丫鬟悄然打量着蘇禾,指着大木箱說道。

真給她一百件衣裳?

蘇禾眸子震驚地睜了睜,一把掀開了箱子。

裏面明晃晃的,鮮亮亮的,全是她沒見過的好料子。

回想起來,這些年蘇禾就沒穿過幾件新衣裳。

她記得有一回太皇太后壽誕,宮中給五品以上官員家眷都賞了新衣。當時府中有位嬌豔姨娘當年正得寵,故意和嫡母作對,把蘇禾也帶過去討要新衣。

那是蘇禾第一次看見那麼好看的衣裳!鮮亮亮的緞子,擺動間似有水波湧動,鱗波閃閃。那天她壯着膽子摸了一下,手都被打斷了......

“長公主說,蘇姑娘既得了大人的青眼,以後要好生服侍大人。”大丫鬟看她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嫌棄地皺了皺眉,“不過,每日的避子湯不可忘。”

她說完,直接端了一碗黑漆漆的避子湯過來,遞到了蘇禾面前。

蘇禾記得裴家老祖宗說過,只要懷上裴琰的孩子就有三千兩黃金。

她不像別家的庶女,從小能學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女紅廚藝,而蘇府甚麼都沒教過她!她會認字,全靠撿回來的書紙,一個字一個字求着會識字的丫鬟教她,繡花製衣也靠自己偷學。有朝一日離開裴府,她需要錢安身立命,可除了母親給她的這副漂亮皮囊,她沒有別的路可走。

“快喝了吧!”大丫鬟面色不善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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