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安心是鄧博的助理。

面試之初,她的學歷和工作經驗都不符合公司要求,是鄧博求情,她才留下當了個前臺。

當時我和鄧博剛見了家長,已經要談婚論嫁。

鄧博說,那天面試她哭得可憐,他想着做好事沖沖喜氣,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只是他對她並不滿意。

“大學畢業連Excel都不會,腦子真是被狗吃了。”

“天天T恤牛仔褲,也不知道打扮打扮,還以爲是公司招的貧困生!”

“我就不該好心收留她這個離婚沒工作的女人!”

每次提到安心,他語氣裏都是嫌棄。

我以爲這樣的人在公司留不長。

可安心始終都在。

鄧博說她長得不好看,又不打扮,話也說不利索,放在前臺有礙觀瞻。

而安心從公司前臺一路升職到了他的私人助理,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她當上助理的第二個星期,我和鄧博結婚了。

原本還要等幾個月,可鄧博非說那天是好日子,找大師算過了,我也沒反駁。

婚禮當天鄧博同事幾乎都去了,可安心沒來。

閨蜜肖苒從洗手間出來時,一臉八卦地拉住我。

“勁爆大瓜,聽說你老公那個助理今天和她前夫復婚。”

“難怪她沒來,之前我還以爲她對鄧博有意思呢,這下我就放心了。”

我笑着搖搖頭,鄧博不可能喜歡她。

只是婚禮當天晚上,安心就打來了電話。

鄧博當時在洗澡,我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鄧博......”

“安心,你有事嗎?”

聽到是我,她帶着哭腔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抽噎。

“安心,你還在嗎?”

“在。”

她似乎努力深吸幾口氣,然後才啞聲說道:“抱歉,我撥錯號了,新婚快樂。”

她匆忙掛斷電話,鄧博正好圍着浴巾走出來。

“誰啊?這麼沒眼力見?”

“安心。”

我把手機遞過去,明顯感覺到鄧博的手頓了頓。

“她有事?”

“說是撥錯了。”

“毛手毛腳的,一天天不長腦子,你說她是不是有病?”

鄧博把手機扔到一邊,然後把我抱在懷裏。

“你不知道,她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

“本來長得就醜,平時也不知道打扮,我帶出去談生意都覺得丟人,幸虧她今天沒來。”

想到肖苒的話,我斜睨着鄧博。

“聽說她今天和前夫復婚。”

鄧博鬆開我,有些煩躁地擦着頭髮上的水。

“誰管她復不復婚,她醜就算了,眼睛也有問題,前夫遊手好閒又家暴,她復婚就純純腦子有大病。”

鄧博語氣嫌棄,我也沒再把事情放在心上。

新婚之夜,必然是熱烈而瘋狂的。

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鄧博在洗手間打電話的聲音。

“沒復婚?你在和誰鬧脾氣?”

“復婚你腦子纔是有病!”

我腦子裏有甚麼一閃而過,可疲倦感襲來,我還是沉沉睡去。

本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可有些事情還是變了。

結婚一週年,我正準備燭光晚餐,就收到了肖苒的微信。

【留個心眼,小心頭上青青大草原。】

照片裏,鄧博抱着安心躲雨,安心還穿着他的外套。

這件外套是今年他生日我送的,十萬的價格讓他一直捨不得穿,時不時就要拿出來摸一摸,還說他一定會在重要的日子穿。

照片裏的外套已經被雨水打溼大半,他臉上卻只有笑。

看着那個面黃肌瘦,素面朝天的女人,我蹙了蹙眉。

安心是那種扔進人堆就找不到,各方面都普通到差的女人。

我不信鄧博會對她動感情。

鄧博大學時期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聽說大學追他的就有兩個是系花。

畢業之後,他直接進入我外公的公司,人帥、工作又好,主要是有能力,追他的人更多了。

可那些女孩子他從沒放在過心上。

我們在一起之後,每次有人和他表白,他都會直接拿出手機屏保拒絕對方。

“抱歉,這是我女朋友,優秀又漂亮,我不會喜歡別的女人。”

的確,我也覺得自己還不錯,繼承了我媽的美貌和我爸的智商。

當年高考全省第三,也是被招生辦搶着要的好學生。

我知道,別人都說我是含着金湯匙還要和他們搶飯喫的白富美。

除了五歲的時候爸媽離婚,似乎我的人生從沒甚麼波折。

當時我有自信,安心不會成爲我和鄧博之間的阻礙。

只是那天他後半夜纔回來,還帶着已經溼了一半的外套。

他和我解釋雨太大,他們的車被困在路上,當時還有別的同事,安心穿着白衣服,裏面內衣都透出來了,他也是沒辦法才把衣服借給她。

鄧博一向紳士,我是知道的。

可看着時鐘指向凌晨一點,再看看估計沒辦法復原的外套,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件事一直像根扎進肉裏的刺,時不時就會跳出來扎我一下。

每次他和安心一起出去應酬,或者朋友圈看到集體大合照兩個人緊挨在一起,我都覺得這根刺又來扎我了。

後來一次,我藉口逛街路過公司,順便上來犒勞大家,給所有人買了咖啡。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面見到安心。

素面朝天,T恤加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在妝容精緻的辦公室裏,她實在是不好看。

她似乎有點怕我,接過咖啡的時候還瑟縮了一下。

咖啡直接打翻,灑在了我的手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鍾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鄧博看到這一幕,直接衝了過來。

“你是帕金森?連個咖啡都拿不好?真是廢物!”

他小心翼翼地託着我的手,“還不去找燙傷膏?傻愣着幹甚麼?”

安心已經滿臉是淚,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那一刻我才知道,鄧博在公司脾氣竟然這麼不好。

安心也夠可憐的,每天都要被罵。

只是在洗手間沖水的時候,遇到鄧博女同事,她甜甜地叫我“鄧太太”。

我有些微微愣神,這才發現了個問題。

所有人都叫我“鄧太太”,只有安心叫我“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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