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一窩兩窩三四窩,五窩六窩七八窩。

食盡皇王千鍾粟,鳳凰何少爾何多?

......

李雲潛落下最後一個字,身上的氣勢陡然變化,一股銳利的氣勢激盪而出。

他就好像一筆鋒利的長劍,狠狠地紮在齊國的朝堂之上。

這一刻無論是站在李雲潛身後的大慶使節,還是大齊的文武百官,看着李雲潛的目光,都充滿了驚駭,好像見了鬼一般。

李雲潛所作的這首詩上句平平無奇,甚至可笑至極,儼然就是市井小兒才能寫出來的普通詞句。

可是配上後半句,整首詩的格局瞬間變大。

李雲潛描寫的根本不是外邊那些嘰嘰喳喳的鳥雀,而是朝堂之上,沒有能力碌碌而爲的官員。

他在諷刺衆多官員拿着帝王的俸祿,卻如鳥雀般沒有作爲。

前半句的打油詩有多可笑,後半句的諷刺意味就有多強。

這首詩不僅是從寫法,還是從格局,都完全碾壓戰芊芊的詩作。

王侍郎詫異地看着李雲潛,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瞪出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草包九皇子嗎?對方居然能寫出如此出色的詩文。

大齊的官員們也面面相覷,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不是說大慶九皇子只知道流連花坊,是個廢物嗎?他怎麼能寫出這樣的詩詞?”

“這確實古怪,讓人想不明白。”

看見宣紙上的詩文,原本得意洋洋的大旗官員們個個都臉色難看。

戰芊芊把詩詞來回看了幾遍,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比試,她輸了。

在她的詩詞還拘泥於單純的描寫景物,以及男女情愛之時,李雲潛的詩文便已經着眼於朝堂之上,有大氣魄。

她不由得把目光放在李雲潛身上。

此時,她居然感覺寫出此詩的李雲潛,不再是之前噁心至極的模樣,反而變得讓人有些看不透。

真是奇哉怪也,莫非李雲潛剛纔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不對,根據情報,李雲潛之前的十幾年名聲都很差,李雲潛能裝一時,難道還能裝那麼長時間?

此時,李雲潛忽然開口:“娘子,你看我寫的這首詩如何?”

聽到這話,戰芊芊面色一沉:“九皇子確實跟傳聞中的有些不同,剛纔是我小瞧於你。”

“不過,我們的比試纔剛剛開始,這只是第一局,勝負如何,尚未可知。”

大齊的朝臣們頓時反應過來,個個高聲叫道:“沒錯,你只是贏一局,休要得意。”

“公主殿下只是小試牛刀,想要贏你輕而易舉。”

李雲潛勾起嘴角:“既然娘子還想考驗爲夫,那便放馬過來。”

好,本宮倒要看看,九皇子殿下有多大的本事!”戰芊芊氣得山巒起伏。

她是齊國唯一的公主,最受戰景山的寵愛。

聽聞她喜歡詩詞,戰景山便讓全國才學卓絕的人成爲她的夫子。

她從五歲寫詩,至今已過去十一年,絕對不可能輸給一個廢物。

看見李雲潛獲勝,戰景山也不由得詫異。

他認爲李雲潛絕對不是自己女兒的對手,沒想到第一次比試的結局,居然會出乎他的意料。

莫非李雲潛還隱藏了實力?

隨即他的神情又恢復淡然。

就算李雲潛隱藏實力又如何,最厲害的詩詞大家,都出自齊國,李雲潛沒有好的夫子教導,上限已定。

只要戰芊芊拿出真本事,李雲潛必輸。

他說道:“賢侄,剛剛你不願出題,芊芊不願佔你便宜,接下來你可得小心了。”

聽聞此話,王侍郎剛剛放下了一顆心,再次提起來。

對呀,李雲潛有多少本事他們都清楚,這次能贏,分明是齊國公主沒拿出真本事,刻意謙讓。

接下來兩局,纔是決定勝負的時刻。

戰芊芊冷靜下來,目光沉靜:“我們比試的第二題,就以戰場爲題,九皇子可敢應戰?”

李雲潛答道:“有何不可?”

“好,那我們便同時動筆,請。”戰芊芊做了個請的手勢。

立刻就有小太監上前,把兩人面前的宣紙全部換成新的。

衆人全部看着中央的兩人,面色凝重。

大齊的官員都有些擔憂。

因爲戰芊芊這次出的題目,屬實有些冒險。

鳥雀常見,而且題目明確,十分容易寫詩。

可是戰場這個題目卻過於廣泛。

千年以來以戰場爲題的詩作很多,可是出彩的卻很少。

不是格局太小,就是假大空,讓人不喜。

最爲重要的是,不管是戰芊芊還是李雲潛,都久居深宮,恐怕做不出太好的詩詞。

王侍郎卻不由得一喜,連忙走上去,對李雲潛小聲說道。

“九皇子,我這裏正好有一首關於戰場的作品,你不如直接把它寫上去。”

李雲潛冷眼看着他:“滾!”

王侍郎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的說道:“殿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代表的是大慶國。”

“剛纔你的贏一局已經非常僥倖,這次要是輸的太難看,絕對會丟大慶的臉。”

李雲潛冷笑:“如果我真的用你的詩,纔是真的把他的臉面丟在地上。”

文人最鄙視的是甚麼?就是剽竊。

一旦沾上一絲半點,就會名聲盡毀。

他用的是他穿越前的那個時代的華國智慧,這個時代無人作出,自然屬於他。

可王侍郎給出的詩文,卻來自慶國,有原作者。

王侍郎提的這個建議,根本不是幫他,而是在害他。

不知王侍郎是真的蠢,還是背後有人。

如果是後者,他之後怕是要更加小心。

王侍郎被李雲潛怒斥,神情惱怒。

不等李雲潛做詩,他忽然站出去,對着高位上的戰景山拱手。

“齊皇,臣有事容稟。”

戰景山的視線落在幾人身上:“哦?你說。”

王侍郎說道:“此次比試,乃我兩國賭約事關重大,臣認爲請讓公主和九皇子作詩,未免輕率。”

戰景山的目光一閃。

看來大慶內部確實不是鐵板一塊,這一個小小的使團就分爲至少兩派。

如果能讓大慶內部自己亂起來,對齊國而言是件好事。

他一揮手:“你說的不錯,接下來若是有誰有更好的詩詞,儘可作答。”

王侍郎得到回覆,心情極佳。

他對李雲潛說道:“殿下恕罪,臣也是爲我大慶着想。”

他已經做好被李雲潛痛罵的準備,誰料李雲潛只是看他一眼,便指着紙筆。

“既然你有想法,那你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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