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魚上鉤了

第10章魚上鉤了

顧七回來打開車門,門外的風呼嘯吹在我臉上,像鈍刀,疼。

他一屁股坐到副駕駛位上,從手裏的塑料袋裏拿出兩個麪包還有一瓶熱奶茶,遞到我面前,“將就着喫點,這地方,甚麼都沒有!”

我接過,想着剛纔賀銘說的話,動了動脣角,終究沒問出口。

這是第一次,我對顧七這個人,印象好轉!

“哥,咱們在哪兒休息?”賀銘開口,伸手從顧七的塑料袋裏拿出個麪包,左看右看,最後撇撇嘴,“連個品牌都沒有,不會喫死人吧?”

“放心吧,千年王八萬年龜,你死不了!”顧七淡着臉回應,身子往後一傾,靠在座椅靠背上。

“哥,你還沒說咱們在哪兒休息!”賀銘又問,拆開面包塞進嘴裏,轉動方向盤。

“你們這附近最近的銀行在哪兒?”顧七回頭,看着問。

“前面的縣城,估計還有十多分鐘的路程,怎麼了?”我指路,一眼不瞬的看着顧七想問原由。

顧七沒應話,抬腳踹了下賀銘,“聽到沒?聽到就開車!”

最後,在我的一頭霧水中,他們倆落腳在縣城的一個小賓館。

顧七戴着一個墨鏡下車,賀銘倚在賓館前臺開房。

期間,賀銘不知道跟前臺女服務員說了甚麼,把女服務員逗笑的花枝招展。

不一會兒,賀銘拿着兩張房卡回來,在我跟顧七面前抖了抖,“就剩兩間房,一個單間,一個雙人牀,怎麼分配?”

我伸手,準備拿單間的卡,誰知道顧七先我一步拿了雙人間的卡,賀銘悻悻的抽回手,“嫂子,對不住,要不,您委屈一下?您總不能讓我一個大男人跟我哥睡一張雙人牀上,傳出去……”

一開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都顧及面子。

我沒作聲,看向前臺,始終不信就這麼個破賓館還有顧客爆滿的時候。

前臺女服務員對上我的視線,一臉坦然,還順勢扯出一張笑臉,我的一鼓作氣喪了大半截,轉身抽過顧七手裏的房卡,率先上電梯。

賓館跟酒店不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是在衛生環境方面,就有點……

“這被子好像有點潮溼,他們這是沒幹就拿給顧客用?”

“連個單瓶的沐浴露跟洗髮水都沒有?”

“毛巾、浴巾是公用消毒的?不是單獨包裝?”

……

從進房間開始,顧七就一直喋喋不休的埋怨,最後,我實在鼓譟的聽不下去,憤然,倏地推開浴室門。

顧七正俯身站在洗手池前洗手,見我進來,稍稍微楞,“你做甚麼?”

我上前,扯過他的衣領,把人直接抵在牆上,“顧七,這個地方是小縣城,不是蓉城,沒有蓉城繁華,也沒有蓉城奢靡,你要是能在這兒待著就待著,如果不能,就讓賀銘開車趕夜路,不要跟個娘們似的一直嘰嘰歪歪……”

我話落,顧七愕然,好半晌,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開口,“蘇……蘇沫,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跟我簽了賣身契的……你……”

“我會把錢還你的!”我驀地鬆開扯着他衣領的手,倏地轉身。

走出浴室,我聽到顧七在裏面用拳頭砸牆,然後咆哮,“你拿甚麼還?二十萬,你就算是不喫不喝一年,你都還不起!”

“那就兩年,兩年還不起那就三年……”我輕飄飄的開口,把身子嵌進雙人牀裏。

——二十萬真的是好多錢啊!

顧七在浴室呆了挺長時間,出來的時候洗了個澡,腰間繫着一條浴巾,坐在牀邊,膝蓋磕了下我的腿,“喂,蘇沫,我跟你商量個事!”

“甚麼事?”我側身,落眼在他肩寬腰窄的倒三角後背上,臉一紅,又躺了下去。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那麼暴力,也不要那麼財迷,咱們倆現在是男女朋友,你這樣……”顧七嘟囔,說着說着,看向不爲所動的我,“蘇沫,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顧七,你跟蔣欣爲甚麼分手?”我忽然開口,頭偏了偏。

顧七臉色微變,“你不是都知道嗎?她劈腿了,還……”

還甚麼?

顧七沒說下去,起身,在房間裏溜達了一圈,垂眼看我,“蘇沫,你答應跟我交往,除了因爲錢,還有沒有別的甚麼?”

“沒了!”我坦誠回答。

“蘇沫,你這種女人活該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顧七咬牙切齒的看着我。

我抿抿脣,沒反駁他的話,不置可否。

每個人生長環境不同,所以對於未來所需東西的期翼也不同,愛情,在我這種人眼裏,老實說,太奢侈,還不如兩塊麪包來的實在。

我跟顧七的聊天就此終止,他坐在牀邊擦拭頭髮,鐵青着一張臉,看起來心情有些差。

“顧七,你不會是喜歡我吧?”我從牀上起來,站在地上,雙手交叉向上,伸了個懶腰。

顧七擦拭頭髮的手頓住,臉窘紅,“蘇沫,你到底哪裏來的自信會覺得我喜歡你?在我顧七的生活圈,要甚麼樣的女人沒有?像你這種不看臉都分不清前後的女人,你覺得我會喜歡?”

“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你反應這麼大做甚麼?”我悻悻的收起手,斂脣。

聽到我的話,顧七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爲有些過激,橫眼看向我,想解釋,到最後沒作聲。

賀銘敲響房門時,顧七正在地上踱步,看不出情緒,隱隱覺得他焦躁的像個兔子。

“上鉤了?”顧七站在門內問。

賀銘在外點頭,“嗯,我也沒想到那小子這麼耐不住,咱們才走了一會就急着取錢!”

“走,去警局!”顧七開口,返回房間套了件衣服在身上。

“你們去哪兒?”我狐疑,在聽到賀銘說‘取錢’兩個字,隱約覺得這件事跟蘇康脫不了干係。

“嫂子,我們……”賀銘探着頭開口,被顧七打斷,“老爺們做事,女人少問!”

我,“……”

呵,翻臉比翻書都快,這人以前是學變臉譜的吧?

顧七跟賀銘出去不久,我就接到了黃女士的電話,在電話裏,她哭的歇斯底里,起初是罵我爛了心肝,最後是求我幫幫蘇康。

我聽的一頭霧水,但是聯想到剛纔顧七跟賀銘的對話,“蘇康出事了?”

“你不知道?別裝了,你會不知道?不是你讓那個顧七給你哥下的套?蘇沫,我是真沒看出來,這麼多年來,我竟然養了個白眼狼,你怎麼就能那麼狠心,蘇康可是你親哥……”黃女士說着,又哭訴了起來。

哭罵了半晌,黃女士累了,然後後知後覺的想到她此番打電話的目地,深汲了口氣,“蘇沫,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

“媽,我有一件事想問你!”我想到在家臨別時黃女士遞給我的那盒餃子,脫口而出的話卡在嗓子眼。

“你說,甚麼事?”黃女士反問。

“今天我走的時候,您送給我的那盒餃子,裏面真的有餃子嗎?”我發問,屏着呼吸。

黃女士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在電話那頭頓了好長一會,忽然尖銳着聲音說,“有餃子怎樣?沒餃子又怎樣?你都跟了顧七那樣的男人,還愁喫不着香菇餡餃子?”

“好,我知道了!”我捏着手機的手顫抖,臉上扯出一抹笑。

早就知道的結局,非得不撞南牆心不死!

“蘇沫,我跟你說,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哥救出來……”黃女士一心繫掛着蘇康。

“不把他救出來怎樣?”我輕嗤。

“不把你哥救出來,你就永遠別回這個家,你以後也就不再是我黃瑛的女兒!”黃女士被氣的不輕,喘着粗氣開口。

“您這是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我提提脣,不等那頭說話,又悠悠的補了句,“好啊,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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