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伊歡的要求

世界上最漫長的一頓飯,便是散夥飯,誰都不想離開誰,可誰又不能挽留誰,這是痛苦的,我不挽留程芷蘭,自然有我不挽留的原因,至於原因,往後會提到的。

與程芷蘭喫完晚飯,我們便去到了地下停車場,各自取自己的車離開;

當我看到了她的車是保時捷而我的車只是一輛國產車的時候,我才深深的看出了我們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前前後後了,甚至已經隔了幾個級別。

不知道是不是家裏從小灌輸的教育原因,我從小的理想只是不愁喫穿,踏踏實實的過上小康生活罷了;程芷蘭不一樣,她從小就爭強好勝,勵志要做一名成功的設計師,其實我們從以前開始就不是一路人,她想的是力爭上游,而我想的卻是安於現狀。

“你還是這樣,從不想着爲生活打拼。”程芷蘭一邊打開自己的車門一邊說道。

“這樣就足夠了,你瞭解我是一個淡泊明志的人,從不追求繁華富貴。”

程芷蘭無奈般的點了點頭,便坐進了駕駛位,隨後搖下窗子,以對待普通朋友的笑容說道:“我的婚禮,你要來嗎?”

這句話就像一把鋒銳的刀刃,深深的切入了我內心最薄弱的一處,可我還是要裝的若無其事,事不關己。

“好啊,你發請柬,我一定來,絕對赴約。”我堅決的說道。

“行,你能來我便能發,就這樣了,再見。”說罷旋即車子迅速從我面前離開,我連提道別的機會也沒有,只留下了兩道紅色的殘影。

我立在原地,一直看着程芷蘭的車子就這樣揚長而出,才發現她走的很決然,沒有一絲留戀,也許我跟她的故事,真的就要這麼結束了。

我並沒有回住處,一方面是我不想回到那個充滿孤獨的地方,另一方面是,我更不想見到那瘋婆子。

不知不覺車沒往家方向走,卻停留在了琶醒酒吧街,這是廣州一帶比較出名的酒吧街,這裏能欣賞珠江璀璨的夜景,一邊吹着江風,一邊品着酒,既寧靜又熱鬧,既低調又不乏浪漫溫情。

還沒下車手機鈴響了起來,是高遠打來的,是與我從小到大的哥們。

夜已深,打來電話準沒好事。

將心態放穩後,我才接通電話:“喂,別來無恙啊!”

他說:“別個錘子,做好心理準備,這次你想無恙都難了!”

“有事說,有屁放,我在琶醒,等你來呢。”

“行,我很快就到,你開車了嗎?”

“你沾酒了嗎?”我問。

“沒有,幹嘛?”

“你待會過來做代駕吧,我要喝酒。”

“犢子,平日裏不見你喝酒,今天出甚麼事了?”

我燃了一支菸,吸了口道:“沒準跟你要說的是同一件事。”

“你該不會....”

“得了,別說了,我先進去了,待會記得抬走我。”

“你丫別喝...”

不等高遠將話說完,我便掛斷了通話,開啓了靜音模式,隨後便進到酒吧,來了一杯‘野格’。

酒吧裏散發着許多性的氣息,不過是眨眼的功夫,方纔還空的位子,便坐上了一位衣着露空身材性感的女人,濃豔的妝容讓我無論如何也提不起感覺,甚至還有一絲反感。

“長島冰茶,謝謝。”女人打了個響指,說。

我靠外挪了挪,悶了口酒,雙眼卻不自覺的往裏瞟,瞟着瞟着,還是瞟到了那女人身上。

怎料那女人也正望着我,她邪魅的笑了笑,手指一邊比劃着桌子一邊說道:“先生,一個人來?”

“不然跟鬼來?”

女人接過酒,跟我碰了個杯,道:“也不是不行,看過人鬼情未了嗎?可能我就是鬼哦~” 

她故意將喝過的那一處位置轉過來給我看到,那兩瓣紅脣就像貼紙般印在杯嘴上。

“先生,要不試一下這茶?”女人說着粉舌在脣瓣上滑了一圈,傻子都知道這是暗示。

長島冰茶酒精度是可達40°以上,其實一小杯就會很有感覺了,她的種種行爲都已經很明確,可今天不是時候。

“謝謝,不過今天我有點累,下次再找我吧。”我將酒杯舉了舉以示敬意。

女人不屑的‘嘁’了聲,將酒喝完便搖曳着自己的豐腴的身材離開了我的視線。

沒多久,高遠就趕了過來,從他那光鮮亮麗的外表我就知道他是從哪過來的了,不過此時我已經喝了第4杯了。

見我已經喝的上頭了,高遠發出了很重的嘆息聲,道:“你今天見到她了?”

我擺了擺手,道:“別問我,說你的。”

高遠愣了愣,燃上了煙,道:“她要結婚了、”

“結婚對象是黃宇,對吧?”

高遠一副甚麼都被我識破的模樣,瞬間就沒了趣,“芷蘭是不是找了你?”

我笑了笑,又喝了口酒,雙手扶着臉並沒有回答高遠的問話。

“兩年了,是時候放下了,不要被她困住你。”

我搓了把臉,拍了怕高遠的肩,說道:“放心吧,兩年了,該放下的早放下了,我會去參加她的婚禮的。”

高遠甩開了我的手,一副看破我的模樣說道:“這兩年又豈能讓你徹底死心,你跟程芷蘭在一起,八年了了。”

“是啊,足足八年了,說他媽嫁人就嫁人..”說着,我不受控制的開始哽咽了。

“從很早以前你就已經知道了你跟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苦了這心。”

“你聽說過嗎?喜歡的時候沒有理由,分手的時候,全是藉口。”  

從前的美好就像泉水一般湧進了心頭,再看看此情此景,多諷刺人哪!你說人類的心爲甚麼比任何動物的心都要脆弱,不僅脆弱,還虛僞,明明就是會痛但還總是得笑着跟別人說,我沒事。

酒很苦,可一旦喝上了就停不下來了,古語有云,借酒消愁愁更愁,我覺得這是不對的,沒愁何來酒?酒便是愁愁便是酒,有愁纔要喝酒,所以當天晚上我喝了個酩酊大醉,因爲我理性還在,我不能讓高遠知道伊歡在我家這事便讓他將我扶到家門口就行了。

門前,我一直掏摸着褲兜和公文袋,將能翻的都翻了始終都沒翻出鑰匙,才憶起,今天出門太趕只拿了車鑰匙並沒有拿鑰匙...

望着門縫裏透出來的光,我知道伊歡在家,但又拉不下面子去按這門鈴,明明我纔是這家的主人,可爲甚麼我還要按門鈴等別人給我開門,內心的矛盾讓我始終沒按下門鈴。

風逐漸起大,又冷又冰,吹的我的骨頭都要碎了,又痛又酸,我縮成一塊,在黑暗中瑟瑟發抖。

過了十來十分鐘,我的意識開始進入了模糊階段,不知道是被風吹的原因還是喝了酒的緣故,我開始有點頭昏腦漲,程芷蘭的模樣又在我腦海裏若隱若現,曾經的點點滴滴就像這冷風一樣,讓我痛苦不堪。

胃裏一陣翻湧,我能感覺酒水在肚子裏的運動,整個神經突然清醒過來,但沒等我站起來,嘔泄物就全部吐在了門口,然後腦袋瞬間懵了。

我的意識開始恍惚起來,恍惚間,我看見了伊歡慌慌張張踩着拖鞋跑過來扶住我。

我看着她,想將她推開告訴她別多管閒事,可四肢根本使不上力,但我還是很微弱的說了句,“別管我...”

“我不管你,讓你冷死在外面,燙死的鴨子嘴硬!”伊歡說完,扶着我費力地往沙發那邊挪。

將我扔到了沙發上,伊歡跑進了廁所,沒多久就出來了,拿着一盆水和毛巾。

“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醉成這樣。”伊歡挽着袖子一邊抱怨一邊用溼毛巾給我擦臉。

她真的很美,美的讓我覺得這一切的存在都是假象,但我又很討厭她,討厭她突然霸佔了我守護了兩年的房子。

我說不出話,但隱隱間卻感受到了眼角傳來的餘熱,我記起了6年前我的一次酒局,同樣是這場景,同樣是在沙發上,同樣被別人照顧着,但不同的是,6年前的那個人是程芷蘭,現在的這個人,是伊歡。

“大叔,你能忘記程芷蘭嗎?”伊歡的聲音很輕。

“呵呵。”

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應她,眼角的淚水或許是最好的回答。

再後來,我的眼皮沉重的讓我徹底支撐不住,我應該是睡着了。

....

醒來後,我發現自己是在牀上,我不知道瘦弱的伊歡究竟花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力氣才把我挪到牀上去,但她肯定累壞了。

只是爲甚麼她要對我那麼好?

門口的嘔吐物也都已經清理乾淨,而昨天穿的衣服也被洗好晾在了陽臺上。

我更加的疑惑,伊歡到底在幹甚麼?我們明明是兩個互不相關的陌生人,她這麼做,是有何目的?

衝了個澡,刷了牙,一走出衛生間,恰好遇見了伊歡。

“大叔,下次你再喝那麼多酒,就別回來了。”伊歡皺着眉頭,說道。

我反駁這是我家之類的話,但一想到這姑娘昨天的用心良苦,我便就忍了下來。

“行,昨晚謝謝你了。”我低着頭說完這話,便快快的離開了。

“大叔,你還沒回答我昨天的問題呢,忘掉程芷蘭,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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