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解釋

轉目望去,阿信口中的伊姑娘竟是那瘋丫頭,只是爲何阿信會認識這丫頭?

我內心不安的看着伊歡踏着輕盈的步伐向我走來,便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來這裏幹嘛?”

伊歡並沒有搭理我,而是選擇在我一旁坐了下來,對着阿信說道:“信哥,你這裏有規定我不許進來嗎?”

阿信搖搖頭,答道:“想喝甚麼?我給你調。”

伊歡想了想,道:“我想喝茶,你給我泡杯烏蘭地吧。”

她與阿信似乎很熟,兩人都知道彼此的名字,可我從來都沒有聽阿信提起過這姑娘,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從伊歡到來的那刻起,我就注意到了程芷蘭的神情變得陰晴不定起來,而且感覺她對伊歡有一種戒備,這種感覺說不起來,似乎兩人,有着甚麼仇恨一樣。

“我問你,你怎麼過來了。”我又推了推伊歡的胳膊,問道。

伊歡滿臉不悅的望着我,才說道:“你那麼晚都不回家,我自己一個人出來解解悶不行嗎?”

伊歡話一出口,我頓時被嚇得冷汗涔涔,不是因爲甚麼,而是因爲我旁邊還有一個程芷蘭,這丫頭說話難道都不分場合的嗎!

我偷偷的瞄了程芷蘭一眼,發現她此刻臉上毫無神情,平淡如水,伊歡的話似乎對她並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又或者這種淡定是裝出來的,但不論是哪種情況,我的心都不能平靜下來。

我沉着聲音,呵斥道:“你瞎說甚麼啊!”

“誰瞎說了,自己加班那麼久還不回家,留我這麼一妙齡少女獨自在家,我再不出來找點樂子,我就要悶死了!”伊歡責備的語氣說道,像是我加班不回家讓她很生氣。

這麼一來,誤會就更深了,沒準程芷蘭以爲我現在已經跟伊歡同居了。

我又試探性的看了程芷蘭一眼,這次程芷蘭不再沉默和淡定,卻以一種反感的眼神瞪着我,道:“你沒必要這麼小心謹慎的,你的私事對我而言沒任何關係。”

她果然誤會了,她肯定以爲上一次我和她沒提複合是因爲我現在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

就在我準備要解釋我和伊歡沒任何關係的時候,伊歡倒是先開口說話了,“你估計就是芷蘭姐了吧!你放心!我和大叔不是你想的那回事,我和他現在只是同居狀態而已!”

我使勁點頭,附和道:“對對對!就是同居狀態,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同居?”我愣了愣,似乎有甚麼不對勁,再轉過來想一下,他媽的!同居不就更嚴重了嗎?

程芷蘭事不關己的態度說道:“你們不用跟我解釋的,反正都和我沒關係。”說完,她便拿着包包站了起來,對還在沏茶的阿信道了個別便轉身而去了。

這下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憤激的跳了起來,指着伊歡罵道,“你他媽是存心的吧?”

伊歡咧着嘴微笑的回應我道:“我說的哪句不是實話?”

“我懆你啊!神經病!”我滿腔怒火的朝伊歡罵了句髒話話,隨後便朝大門跑去。

順着小道跑過去,可這夜裏四處無人,唯有路過的車輛和亂竄的螢火蟲,此刻繁華的城市被這安靜的街道所忘記了。

行了很長一段了,可始終不見程芷蘭身影,或許她已經駕車回去了,落寞的心情讓我難以釋懷,此時已經是夜裏11點了,街道上的雜貨店也早已關門,能買到煙的地方只剩下眼前不遠的那間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我腳步緩慢的向其走去,以一種很閒的的心態四處張望。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她正坐在公交站的座椅上。

寒涼的秋風掠過了她的面容,吹亂了她鬢角的髮絲,她的神情是悲傷的,身影是孤獨的,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躲在不難被人發現的地方,偷偷的難過着。那麼一瞬我覺得她是因我而難過的。

我緩慢的腳步加快,很快便走到了她身邊,卻剋制住內心正在翻湧的情緒,輕聲喊道:“芷蘭,我和伊歡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她才注意到我,前一刻還落寞的神情很快就如煙消散了,她一副無關己事的模樣,說道:“我真的沒有在意你們之間的關係,你也不用特意趕出來和我解釋的。”

程芷蘭的話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分不清她所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總之讓我很爲難。

“我只是不想讓你誤會我而已,僅此而已。”半晌我纔回道。

程芷蘭聳了聳肩,無奈的微笑着,說道:“那行,我現在也不誤會了。”

她的不耐讓我心中泛起一陣無力感,所有剛剛湧起的一切幻想都在這過後平息下去了。

她又向我說道:“不過我希望你跟她有關係,你現在也30了,也該談婚論嫁了,雖然我們有一段不完美的過去,但我還是希望能幸福。”

這次她說的很真誠,言語裏透着一絲酸澀,其實我們有一段完美的過去,只是結局被割捨了而已。

我強顏歡笑:“她那丫頭太小了,我和她也認識不到幾天。”

她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姜晨,你有時候太成熟了,稍微放高一下心態,其實很多事都不用深思熟慮的,遇到好的就趁早了吧。”

我笑了笑,回道:“以前咱們剛同居的時候你說我太幼稚了,讓我稍微成熟一點,現在你說我成熟,讓我再幼稚一點,我可是很努力的成爲了你所要的樣子啊,沒想到你現在還要我變回以前的樣子,去禍害別的姑娘。”

我儘管試圖將話說的風輕雲淡,可程芷蘭還是有那麼一瞬間起了愣。

我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說的話已經終結了我們這場難得的寒暄,我知道,她並不想被提起那段不美好的曾經,其實我也是。

“我開玩笑的,你別往心裏去啊..”我試圖緩解尷尬。

程芷蘭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以前的事的確是挺值得我們留戀的,但那都是過去了,你我往後的人生其實都不再沾邊了,過去和未來永遠都是反義詞,姜晨,過去我們有多親密,現在我們就應該有多恨,我不想我們現在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聊天對話,我想,我們真的應該互不聯繫了,跟黃宇結婚後,我們就會去上海,那裏是我公司總部,也有着他自己的公司,所以我們以後沒機會再見了。”

我愣住了,我所擔心的事情終於在這一天,發生了,可我情願自己聽錯了,又確認着回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回廣州了?”

程芷蘭很肯定的點了頭。

這一刻,我彷彿聽見自己內心破碎的聲音,即使知道她即將嫁爲人妻,即使知道她不該和我再有任何糾纏,但聽到這個消息,卻比得知她要結婚的消息,還有難受....畢竟這裏是我們故事開始的地方,而她卻想着,再也不要回來了。

她是對我有多恨?

我裝的若無其事一樣,對她的話認可道:“也對,畢竟事業爲重,而且這裏也有太多放不開的原因了,新的城市新的發展...祝你前程似錦。”

程芷蘭道了聲謝謝,便朝路過的的士揮了揮手,待車子停後,她又匆匆的坐了進去,再和我簡易的道了別,便隨着那綠黃色的汽車,絕塵而去。

忘了去便利店買菸的事,我回到了十二咖啡店,而伊歡也已經不在這了,阿信正準備打烊了。

我走回吧檯上,問道:“你和那瘋子是怎麼回事?”

在整理碗具的阿信被我問道後停了下來,擦擦手說道:“人家有名字的,你那麼討厭別人幹嘛。”

“你是不知道我被她折磨的有多不堪!”

阿信搖搖頭,似笑非笑的說道:“人家不就是想家了,況且人家本來就是主人,而且你還該慶幸別人沒收回那裏的。”

我皺了皺眉,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而且我本身就簽了10年的合同,她憑甚麼收回。”

阿信坐了下來,給我派了支菸,也給自己燃了煙,雙方都吐出了濃厚的菸圈,他才說道:“你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一個很有趣的女孩嗎?”

我愣了愣,說道:“印象裏是有那麼一回事,那女孩就是她?”

阿信點了點頭,滿臉懷念的說道:“是啊,她那會才18歲,長得還挺可愛的,沒想到現在變化那麼大了,不僅個長高了,還長秀了,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她也不足爲過啊!”

“媽的,你喜歡那瘋子?”

阿信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她不叫瘋子,她叫伊歡!而且我不是喜歡她,是對她的成長感到震撼從而由心發出的感嘆而已。”

“我忘了你說她的有趣是甚麼事,你再說說。”

“那晚恰好是雨天,也是我開店的第一天,就要打烊的時候,有一姑娘走了了進來,就是伊歡,她穿着白色連衣裙踩着涼鞋,但渾身溼透了,衣服也被弄髒了,而且還很失落,很悲傷,我趕緊招待她進來,然後拿了一條新的毛巾給她擦頭髮..”

我拍桌打斷了阿信的故事,“能不能言簡意賅的說,現在都幾點了,怪不得我忘了那有趣的事是甚麼事,還不是因爲你婆媽!”

即使我這麼說,阿信還是說了很久很久,直到12點才說完這段故事,至於我爲甚麼沒有犯困,因爲阿信說,伊歡是個孤獨人,一直以來,都很孤獨;

我沒有因爲阿信的故事而對伊歡這個丫頭的看法有任何的變化,她始終還是那個乘人之危的瘋子,但起碼讓我清楚了,這個家對她來說,是有多麼重要,甚至,比我重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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