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夏蟲不可語冰

“他不配?”

囂張至極!

那是何人?

大夏王朝十四州,百餘城!

城主便是一城之內軍權財權政權,集於一身的最高統治者。

滄州頂級五大家族都要對城主畢恭畢敬。

就憑一個廢物?

衆人嗤之以鼻。

“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氣!”

“這是白日做夢,還真拿自己當大夏唯一異姓侯爵了。”

“葉玄策?你今日前來是給我趙家招災惹禍的嗎?”

周衝一言誅心!

趙雪也順勢罵道:“喪門星!”

“你們兩個六年前讓我趙家在滄州顏面盡失,今天又想讓我趙家遭滅頂之災嗎?”

在滄州。

折辱城主,死路一條!

葉玄策搖搖頭。

夏蟲不可語冰!

區區滄州城城主便是他們的天。

那高在九重宮闕之上的無敵侯,他們連敢想都不敢想了!

葉玄策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

“畢竟是來參加宴會,一點心意!”

周衝譏笑道:“這甚麼?不會是八音盒甚麼的吧?”

“丟人現眼!”趙雪不屑道。

“從倉庫裏隨手拿的,不喜歡可以扔掉。”

葉玄策無所謂。

說完,就把趙靈兒抱上了電動車後座,絕塵而去。

“甚麼垃圾?丟人現眼,扔掉!”趙雪道。

周衝打開塑料袋,一個黑色錦盒映入眼簾。

其中是一個青花瓷碗。

“一個破碗?這是葉玄策要飯的傢伙嗎?”

周衝狂笑。

趙雪也一陣哂笑,拿起青花瓷碗就要摔了。

“住手!”

一個聲音不怒自威!

趙雪正想發怒,定睛一看,只覺得兩腿發軟。

“城,城主,您……”趙雪張口結舌。

城主拿過青花瓷碗,兩眼放光。

“宋代官窯青花瓷!還真是!”

衆人震驚不已。

城主張大年何等人物?他斷定的文物怎會打眼?

“難不成這東西真是寶貝?”

衆人面面相覷。

趙雪涎着臉笑道:“城主,這,這碗能賣多少錢?”

張大年笑着搖搖頭,沒說。

“再貴不過是一個碗而已,能有我的玉座金佛珍貴?”周衝不屑。

“金佛雖貴,總有價值。此碗承載歷史,是無價之寶!”

城主張大年親自斷定。

周衝臉色鐵青,他一尊玉座金佛被這破碗搶去了風頭。

“葉玄策那小子走了狗屎運了,居然能撿着漏。”

“那廢物真是走了狗屎運,娶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兒,又撿了這麼大個漏。”

可張大年卻聽不進旁人的言語,只心裏不由一驚,我來晚了?

再抬頭,果然沒有熟悉的身影。

“有此碗珠玉在前,我這禮物就不足掛齒了。”

張大年命人送上一方古硯,然後迅速離開。

震驚!

錯愕!

城主張大年親自給趙家送禮?

趙傢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排面了?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葉玄策的電動車早已停在瀾滄江邊。

江風凜冽,如泣如訴。

六年別離,此刻相依。

“玄策哥哥,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趙靈兒癡癡地摸着葉玄策的胡茬兒,感受着他剛毅的男人味道。

“這六年在北部鎮守邊關,前三年厲兵秣馬,戰火滔天,着實兇險。”

“後來,敵國懾於我的戰力,便退軍三百里。我輕鬆下來,閒暇無事便跟手下的將軍去打獵!”

一言既出,彷彿置身北部蒼茫寒冰。

葉玄策回憶往事,在懷中趙靈兒聽來,卻是大感疑惑。

軍隊晉升難如登天,多少人一生打熬不得晉升將官。

玄策哥哥卻能帶着手下將軍去打獵?

趙靈兒微微一嘆,依偎得更緊了。

無敵侯又如何?普通小兵又如何?

都是我趙靈兒的男人!

她不忍揭葉玄策的“面子”。

江風漸冷,趙靈兒央求葉玄策跟自己回家。

任親人如何冷嘲熱諷,可趙家,總歸是趙靈兒的家!

到了趙家樓下,趙靈兒小心翼翼打開門。

“好女婿,你現在過來,靈兒馬上就回來了。”

岳母劉紅梅喜笑顏開的打着電話。

這絕對不是對葉玄策的態度!

趙靈兒無比震驚,自己老公就在身邊,母親電話中叫的是哪個女婿?

這六年來,任家人嘲諷也好,謾罵也好。

只要能跟葉玄策在一起,趙靈兒都可以忍受。

但現在……

一向柔弱的趙靈兒將包重重摔在地上:“媽,你幹甚麼呢!”

“你?你回來了?”

劉紅梅回頭看見了葉玄策。

厭惡!

不屑!

“打電話啊,還能幹甚麼!不是我說你葉玄策,好歹也是個帶把兒的,舔着臉到一個女人家蹭喫蹭喝?”

“我要是你,就一頭扎到糞坑裏去。反正嗆死也是死,被人白眼翻死也是死!”

“廢物一個!”

劉紅梅眼神怨毒,真恨不得葉玄策當場暴斃了纔好。

“媽,玄策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何必這麼說他?”

趙靈兒十分不滿。

“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沒出息的女兒?”

劉紅梅使勁兒擰了一下趙靈兒。

恨鐵不成鋼!

“你看看你兩個堂姐,找到都是政商兩界的頭面人物,爲我們趙家光耀門楣!”

“偏偏你是個死心眼,找了個破落戶,在家族裏受盡白眼,連累我和你爹也被人看不起!”

劉紅梅怨毒的看着葉玄策,把女兒拉到一邊。

“我們趙家現在水漲船高,政商兩界都喫得開,你嫁給這個廢物不是丟人現眼嗎?”

“反正你倆只是領了結婚證,別人都不知道。不如你再找個家世顯赫的……”

劉紅梅苦口婆心,爲獨女趙靈兒用心謀劃着。

“不行!”

趙靈兒決絕道。

劉紅梅最瞭解女兒的脾性。

多說無益!

“死心眼的東西!活該你被家裏人看不起!”

劉紅梅恨鐵不成鋼,也不忍逼得太緊。

她眼珠一轉,指着葉玄策。

“你去買瓶紅酒回來,去建業買!”

建業買酒?

葉玄策眉頭一皺。

建業區少說二十公里,一來一回,算上堵車,至少一個小時。

結合剛剛電話裏的交談,這明顯是想把葉玄策支走。

葉玄策正想反駁,手機來了條短信。

他欣然應允,轉身下樓。

“媽,你這麼明顯的藉口誰看不出來嗎?”

趙靈兒滿心無奈。

一邊是至親的母親,生養之恩天大。

一邊是至愛的葉玄策,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的傻姑娘,反正你還是個黃花閨女,幹嘛吊死在這個不成器的廢物身上?滄州城的青年才俊不是任你挑選?”

劉紅梅痛心疾首,叫不醒這個被葉玄策灌了迷魂湯的女兒。

“我當你是我的母親,是我最親的人。你爲甚麼要這麼逼我?”

趙靈兒歇斯底里,奪門而去。

一出門,便看到一個一身紅衣的高挑女性站在一輛勞斯萊斯前。

而自己的老公葉玄策闊步走了過去。

紅衣女子主動開門。

葉玄策毫不客氣的坐到了車上。

勞斯萊斯?

紅衣美豔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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