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臨近年關,徐卿顏不得不打起精神到葉家的各鋪面查賬。
今年的賬面依舊虧損。
掌櫃的愁容滿面:“夫人,二小姐再拿東西不給錢,鋪子就要關門了。”
葉子淵很寵徐若珍,今日給家產,明日給鋪子,連她的性命葉子淵都能雙手奉上,又怎會在乎這些虧損。
徐卿顏合上賬本,漫不經心的說:“既然是大人允許的,掌櫃的便按吩咐辦事吧。”
從前操心鋪子是因爲她是葉家的當家主母。
現在她就要離開了,懶得操心這些。
徐卿顏正要回府,就被趕來的徐父堵住。
他一見徐卿顏便怒聲斥責:“你妹妹都要被送往蠻族和親了,你竟還有心情逛鋪子!”
“徐卿顏,你就是個沒有心的東西!”
說着,他粗魯的拖拽徐卿顏往外走。
“葉子淵是聖上跟前的紅人,你馬上也要成首輔夫人了,你給我進宮求聖上,哪怕死在宮裏也得讓聖上收回聖旨!”
徐卿顏被粗暴的推上馬車,額頭狠狠撞上車門,眼前一黑,差點兒栽下去。
徐父置若罔聞,只一個勁兒的催促馬車往皇宮的方向趕。
徐卿顏緊靠着車廂一角,看着眼前這個名義上的父親,心中是無限的淒涼。
她和徐若珍雖是血親,但並非一母同胞。
徐父寵妾滅妻,活活逼死了她的生母。
徐若珍母親上位後,她雖有嫡女之名,可過的日子連下人都不如。
成親那天,徐父更是當着所有賓客的面大聲宣佈:“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從此徐家只有若珍一個千金!”
話說的那樣狠毒,如今卻有臉出現在她面前。
徐卿顏眼神淡漠的看着徐父:“您親口說我不是徐家的女兒,徐若珍的死活與我有甚麼關係?我又爲何要爲了她得罪聖上?”
徐父怒氣衝衝,抬手就要扇她個巴掌。
卻被徐卿顏穩穩接住,嘲諷輕笑道:“父親,這招對我沒用了。”
徐父怔住了,緩了好久纔開口:“只要你能救下若珍,甚麼條件你儘管提。”
還真是一個好父親呢,爲了寶貝女兒的幸福連頭都能低下。
何止是他,葉子淵和葉康年不也是將徐若珍視作生命。
徐卿顏的心冷了下來。
“我要徐若珍的一百八十臺嫁妝,少一臺都不行!”
“你休想!”
“那您就等着給徐若珍送嫁吧。”
徐卿顏態度堅決,徐父再不願,終究也是妥協了。
馬車趕到皇宮門口,沒有聖上手諭是進不了宮門的。
徐父心急,扯着徐卿顏用力將她按跪在地上,面目猙獰的喊:“你今天就給我跪在這裏,甚麼時候太后願意見你,你才能起來!”
徐卿顏跌倒在地,膝蓋處鑽心的疼痛讓她眼前發黑,再加上風寒沒好,疲軟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搖搖晃晃,最終栽倒暈了過去。
徐父大驚連忙就要去把她扶起來。
他倒不是擔心徐卿顏的身體,而是怕她不能在聖上面前說上話。
他的珍珍絕對不能去和親蠻族!
而此時,一輛馬車慢悠悠地停下,下來的婦人穿着雍容華貴。
剛一下來,就把頭上的簪子摘下狠刺在徐卿顏身上。
徐卿顏身上瞬間流出了血,痛的她瞬間清醒。
“我就說裝暈呢,和你生母一樣下賤!”
“從小到大你妹妹事事爲你着想,連葉子淵都讓給你了。現在不過是讓你幫個小忙,你都不肯,你的心腸怎麼能歹毒冰冷到這種地步!”
“早知今日,幼時就應該直接送你去紅袖巷!”
“一天天心思全用在怎麼勾引男人身上!”
徐卿顏身體僵硬的躺在地上。
繼母的話字字句句戳痛着她,饒是從小到大聽到麻木,還是忍不住流淚。
從小沒人愛她,唯一一個願意對她噓寒問暖的生母也慘死他手。
她沒法復仇,還要認賊作母。
她確實該死,一切都是她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