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程煙心頭苦澀得厲害，灌下兩杯果酒，立馬便開始頭暈，身子也變得搖搖晃晃起來。
她跌跌撞撞的想要找個房間休息，忽然在經過一處走廊時，聽到了蘇越心的聲音。
“墨衍，你那個侄女兒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不是你最討厭的性格嗎？我今天怎麼聽說她小時候你還很寵她？”
程煙的腳步頓在原地。
小叔，討厭她？
程煙心頭一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餘墨衍平靜的聲音傳來。
“以前小輩們都怕我，唯有她年紀小，總愛纏着我，所以，我便也順其自然哄哄她而已。”
蘇越心便了然的“噢”了一聲。
門外，程煙卻徹底僵在了原地，臉色瞬間一白。
他沒有否認他討厭自己。
而且還說，以前對她的那些好，不過是看在她年紀小而已……
猶如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程煙如置冰窖。
眼看着裏面的人就要出來，來不及擦乾眼淚，她逃一般的轉身跑了出去。
也不管宴會還沒有結束，她一路摸黑跑回自己家，將自己鎖在房間裏。
這麼多年視若珍寶的回憶，在餘墨衍眼裏，難道只是對她隨口的敷衍嗎？
那個在她8歲發燒時，徹夜不眠照顧了她兩天兩夜的餘墨衍；
那個在她12歲被同學孤立時，告訴她永遠會站在她這邊的餘墨衍；
那個在她15歲舞蹈比賽上，放下一切工作來看她跳舞的餘墨衍；
怎麼會說出，從前種種都不過是哄哄她而已這種話？
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將自己埋在被子裏，她難受得快要窒息。
第二天上班時，程煙不出所料的毫無精神。
臉色一片蒼白，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生病了。
一向最積極工作的她，甚至還主動跟餘墨衍提出請假。
“爲甚麼要請假？”
總裁辦公室裏，餘墨衍蹙眉看着她的請假申請。
程煙想起昨天他說的話，心裏一陣刺痛，“有點累了。”
這樣草率的理由，讓餘墨衍有些惱火：“程煙，這就是你說的很專業？才堅持了多久，就想退縮？”
她閉上了眼睛，想要告訴他。
不是這樣。
你根本不知道我堅持了多久。
也不知道我爲了站在你身邊，付出了多少。
可你昨天晚上，只用一句話，便摧毀了我的所有。
她仍然低着頭沒有說話，或許餘墨衍也看出了她的氣色確實不太好，終於語氣還是軟了下來。
“這次休息幾天，自己好好想清楚，適不適合留在餘氏。”
程煙渾身一僵，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餘墨衍眼神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