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叮！檢測到目標產生“驚”情緒，情緒值+500！】
500點情緒值。
這可是裴決進入大殿以來，收集到情緒值最多的一次。
可見他獻的這個計策，確實是有效果的。
不光女帝震驚，文武百官的目光，也紛紛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裴決此計確有解燃眉之急的可能。”
“可京城富商與災區百姓非親非故，想要他們慷慨解囊。”
“恐怕難如登天。”
戶部尚書卻依然皺緊雙眉，緩緩搖頭。
士農工商，自古以來，將商排在最後一位，不是沒有理由的。
能夠做到富甲一方這種程度的，無一不是人精。
想要從他們口袋裏掏錢，無異於空手套白狼！
能夠摳出一個子，都算是本事！
“若是以朝廷的名義，向他們募集捐款呢？”
女帝皺起纖細秀麗的眉頭，沉吟半天，緩緩道。
“朝廷的名義？談何容易！”
戶部尚書何廷卻苦笑一聲。
“這些富商手中，掌握着北周大部分貿易。”
“若是惹怒了他們，牽一髮而動全身。”
“他們團結在一起，很有可能引得北周經濟崩潰。”
“到時候，別說遏制災情了，恐怕只會得不償失啊，陛下！”
何廷哭喪着臉說道。
女帝陷入沉默。
數次的希望和打擊，讓她的心神有些疲憊。
可裴決卻在這個時候笑了。
“只不過是向富商募集捐款，又有何難？”
“皇命在上，天子腳下，難道他們還真敢翻了天不成？”
何廷又想說甚麼，卻被裴決掃了一眼。
“何尚書今日盡說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
“莫不是覺得賑災一事不可行，或者，自己有更好的主意？”
裴決輕瞥那一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卻讓何廷有一種，如被鬼神凝視的感覺，頓時渾身發冷，雙股戰戰。
加上女帝也投來似是不滿的一眼，何廷更是不敢再開口反駁。
“臣，臣不敢......”
見此，裴決又是悠悠一笑，轉頭面向女帝，朗聲道。
“陛下將此事交給本相，保管捐款一事，安然無虞。”
圖窮匕見！
這是女帝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詞。
雖然年幼，但畢竟不是傻子。
女帝自然清楚，籌措捐款一事，聽起來是個苦差事。
可裏面也有大大的油水可撈。
“可還有其他人願意擔此重任？”
目光在朝堂上梭巡了一圈，羣臣都紛紛低下頭。
彷彿心虛似的，不敢和女帝的目光對視。
就連何廷，許明輝，也因爲裴決剛纔那一道目光而心有餘悸。
不敢開口多說一句。
女帝頓時快要被氣笑了。
滿朝文武，竟然沒有一個能堪大任！
【叮！檢測到目標產生“怒”情緒，情緒值+300！】
裴決眉梢輕輕一挑。
龍椅上，女帝坐姿依然端莊，背脊筆挺。
可按在扶手上的纖纖素手，卻肉眼可見地抓緊了。
用力到彷彿快要將扶手掰下一角。
可女帝自己思來想去後，也發現，這件事除了裴決之外。
似乎還真的無人能夠勝任。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給裴相了。”
“不過，賑災一事緊急，半個月之內，望丞相務必籌措到善款。”
緩緩鬆開手掌，女帝選擇了妥協。
“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負所托。”
裴決施施然拱手，神情輕鬆。
“若無其他事，那就退......”
“陛下且慢。”
正當羣臣鬆了一口氣時，一直面帶微笑的裴決，卻不緊不慢地開口。
“裴相還有何事？”
不知道裴決還要搞出甚麼幺蛾子，女帝按捺下心頭的煩躁，皺眉問道。
“賑災一事，已有解決之法。”
“不過，還有一事，可得勞煩陛下做主。”
裴決語氣慢條斯理，聽在女帝耳中，就像是一條嘶嘶吐信的毒蛇。
隨着裴決轉身，所有人的目光，也順着他所望之處。
落在徐明輝的身上。
女帝臉色微微一變，她哪裏猜不到，裴決在想甚麼。
原本今日早朝，她聯合徐明輝，想要唱一出丞相治災不力，貪污瀆職的戲碼。
可沒想到，被裴決輕鬆化解了。
而現在，裴決明顯是打定主意，要清算這筆賬了！
“許侍郎不過是憂心賑災之事，一時口不擇言。”
“裴相有肚量，何必計較這麼多。”
聽到女帝語氣有些焦急地辯解，裴決笑了。
“國有國法，若是因爲憂心，便可隨意污衊朝廷官員。”
“那豈不是要令所有心繫天下的官員們心寒？”
“還是陛下認爲，臣之前真故意不治理災情？”
裴決的反問，令女帝啞口無言。
這也是裴決言語的巧妙之處。
就算朝堂上下，皆知之前賑災情況，是個甚麼樣子。
但誰敢出面，說一句“是”？
加上剛接過募集捐款的任務，裴決更是有恃無恐。
所以明目張膽，要顛倒黑白了！
“陛下，是臣一時心急失言，污衊了丞相。”
“臣，甘願受罰。”
徐明輝看了一眼裴決，知道對方是打定主意，要拿自己S雞儆猴。
於是朝女帝俯身一拜，臉色蒼白地說道。
“按照我朝律令，污衊同朝官員，該打二十大板，且閉門思過一個月！”
裴決一黨也抓緊機會，落井下石。
“你們......”
女帝被氣得肩頭不斷劇烈聳動，頭頂鳳冠不住顫抖。
【叮！檢測到目標產生“驚”情緒，情緒值+100！】
【檢測到目標產生“怒”情緒，情緒值+500！】
輕輕鬆鬆，又是一筆情緒值到賬。
望着龍椅上，幾乎快要坐不住的身影。
裴決知道，還差最後一擊。
“陛下宅心仁厚，不過帝王之道，最忌諱徇私偏袒。”
裴決故意嘆了口氣。
“先帝囑託臣爲帝師，臣自然有教導陛下的責任，也理應爲陛下做出表率示範。”
“來人！將許侍郎帶下去，打二十大板！”
“是！”
大殿外，走進兩名身着金甲的禁衛軍，拖着臉色煞白的徐明輝離開大殿。
【叮！檢測到目標產生“悲”情緒，情緒值+500！】
【檢測到目標產生“怒”情緒，情緒值+1000！】
就在裴決腦海中響起提示音的同時，女帝也唰地從龍椅上站起。
胸口以前所未有的劇烈幅度，不斷起伏着。
“陛下，是要退朝了嗎？”
裴決明知故問。
女帝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說。
繡着龍鳳金紋的衣袖，在空氣中一拂，發出撕裂般的破空聲。
就這麼拂袖而去。
轉身前，裴決還看見了女帝泛紅的眼角，那一抹晶瑩的淚光。
看起來，是被自己氣得不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