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墳前幹架

像是在討要糖果的小孩,誰都不知道,如今這個人生低谷中的輪椅少年,會是未來那個另衆世家聞風喪膽的席慕之!

宋予安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去,想喫甚麼,我給你做。”

就這樣多好,她不要他再一次爲她倒在血泊裏,她願意一直寵着他,換她來守護他。

接下來的日子,宋予安過得很忙。

她隔斷張伯的耳目,暗中安排父母的葬禮。

她不想讓不相干的人來打擾父母下葬。

等到二七,宋予安捧着父母的骨灰盒來到墓園,張伯才得知一切,趕忙告訴了老太太。

江媛氣得摔了一個杯子:“她這是完全沒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張伯,你和老二帶人去鬧!務必攪合的老大兩口下葬不成!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死丫頭到底甚麼德行!一心只鑽在錢眼裏,奶奶也不管,妹妹也不顧,我看她是巴不得她爸媽早點死,宋家的錢財好落到她的口袋裏!”

宋予安捧着骨灰盒,來到預定的墓地前。

陰沉的天空,慢慢飄起了細雨。

宋予安俯身用袖子鄭重地擦去被淋溼的骨灰罈上的水漬。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們的心血,你們安息吧。”

一陣急促的雜亂腳步聲傳來。

江媛和宋清嶽領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墓碑前,來勢洶洶!

“老太太,十八歲的丫頭,乳臭未乾,未經您同意就私自下葬父母,毫無尊卑,得好好教訓她一下!”張伯得了江媛的支持,根本不把宋予安放在眼內,第一個粉墨登場。

她反了?還要教訓她?

宋予安的心頭怒火在叫囂。

她站起來,直視張伯:“這是我父母的葬禮,我不想鬧事,請你們離開。”

十八歲的臉龐,渾身散發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靜,只那雙眼燃燒着憤怒。

“你一個人在這裏做甚麼?草草地把你父母下葬,你是巴不得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早日去世嗎?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氣死了!”江媛被兩個女傭一左一右攙扶着,捶胸頓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宋予安在她臉上尋不到絲毫白髮人送黑髮人應有的悲傷。

江老太滿是皺紋的臉上一片陰狠,“予安,怎麼能瞞着家人把父母下葬呢,這是大逆不道,而且都沒人來弔唁。”

二叔宋清嶽環視四周,只有稀稀落落的花圈,眼裏浮起得意的輕蔑,“這麼寒酸,只會讓你爸媽無顏下去見列祖列宗。”

說罷,抬起腳踹了過去,將精美的花圈碾成了一地。

“叔叔、奶奶,你們過分了!這是我父母的墳前,請你們離開!”宋予雙手緊緊撰成拳頭。

“大小姐,你目無尊長……”

“啪!”

宋予安咬牙一巴掌,重重打在張伯臉上:“滾!平日我敬你,你說出這種話,有甚麼資格站在我父母墳前,別怪我對你這把老骨頭不客氣!”

張伯惱羞成怒,大喊:“給我把大小姐拖下去!我要替老太太和大先生好好教訓你!”

他身後的人一擁而上,正要捉住宋予安。

“誰敢動她!”

暴戾的聲音響起,席慕之的輪椅出現在墓前。

他壓抑地咳嗽着:“誰敢動她!”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來給她撐腰,他身後浩浩蕩蕩的黑色西裝保鏢,列隊整齊,身形魁梧,氣勢嚴峻又冷酷,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摁住宋予安的幾個人彷彿燙手似的彈開,連連後退。

宋予安恢復自由,眼神驚恐又委屈,狼狽的模樣令人心疼。

他身體還很虛弱,微紅的眼尾,沁出一抹生理性的眼淚,卻像天神一樣趕來幫她。

席慕之咳了一會兒,抬起頭,看向宋予安:“我來送送伯父伯母,來的有點晚,讓你受委屈了。”

他穿着一身黑西裝,臂上帶着白紗,是親人才有的禮數和裝扮。

宋予安一下子眼淚滂沱,她默默地握住了席慕之的手。

席慕之知道她心裏最擔心甚麼,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別擔心,有我。他們打擾不到伯父伯母。”

墓園外,五十多名安保,列陣排開。

“席少!這是我宋家下葬的大事,你最好你少管!”宋清嶽一邊說着,走過去扶住江媛,有老人壓陣,諒他再囂張跋扈也不敢開罪他爺爺的好友。

“如果我沒記錯,予安纔是如今宋家的家長。宋老太太,您實際可不姓宋!”席慕之幽冷的目光瞬間迸發出恨意,連空氣都似乎下降了幾度。

這一聲提醒,令在場所有人頓時醒悟了過來。

是啊,如今宋家的大家長是宋予安啊!

只要她還頂着這個長女的身份,這宋家該橫着來還是豎着來,都由她說了算。

宋老太太佈滿溝壑臉因青黑而更顯沉鬱,“席家小子,你今天要執意插這一手,也別怪我們不體諒晚輩。”

“既然你們要硬碰硬,那我樂意奉陪。”

只見席慕之一個響指,幾名保鏢朝着張伯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將張伯五花大綁後扔到了席慕之的輪椅面前。

“剛剛你讓人對她動手?”

張伯含糊不清地否認道:“不,不是我——”

“不錯,還會撒謊,”席慕之點了點頭,“我以爲你的腦子被他們用鏹酸洗過了,不然怎麼這麼聽話呢。”

伴隨着骨骼關節錯位的清脆“咔嚓”聲,張伯的胳膊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吊在了胸前……

“啊啊啊!”

像是頭髮瘋的豪豬般,一瞬間屎尿從男人的西裝褲下傾瀉而出,整個空氣裏散發着難以忍受的惡臭。

所有人都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一團糟。

宋老太太臉孔已經漲成了豬肝色,她死死地盯着地上扭動的張伯,臉上浮起了一絲嫌惡,“廢物東西,趕緊給我帶下去!”

一時間沒人敢動作,直到老太太踹了一腳宋清嶽,後者才腆着臉附在她耳畔道:“要不……算了吧?”

“算了?”

隔着的距離並不遠,宋予安耳尖地聽到了他的話,“今天是我父母的下葬之日,你們帶着人過來攪合,他們在九泉之下怎麼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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