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默臣僵住幾秒。
很快，他反應過來，笑着道：“差點忘了，我屋裏還開着電視呢，一部甚麼警匪片，可能是電視裏的聲音。”
劉安撓撓頭，半信半疑道：“是麼？”
莊默臣轉開話題：“快年關了，村裏最近應該挺忙的吧？”
“啊！”劉安忽地一拍腦袋，恍然道，“還好你提醒，村長還交代了事給我。”
說着，他往後倒着走。
“那我不打擾你，先走了。”
莊默臣抬起腳步，說：“我送送你。”
劉安一個勁兒擺着手，揚聲道：“不用不用。”
然後，他慢慢跑出院子。
莊默臣看着他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斂住，沉了下來。
他又在院子裏站了幾分鐘，才轉身回屋。
臥房，常明煙正使勁敲打着門，嘴裏一直喊：“救命……”
霍地，外面門鎖響動。
常明煙停了下來，往後退到牆邊。
下一秒，莊默臣推門，走了進來。
常明煙看着男人黑沉的臉色，不禁害怕的嚥了咽口水。
她知道，機會又一次離她而去，而莊默臣再次被她激怒了。
“叫啊！你再叫啊！”莊默臣瞪着雙目，朝她衝過來，突然抓起她的手，將她整個人用力摔在牀上，“你以爲他能救你出去嗎？常明煙，你別做夢了！”
莊默臣單腿壓着她，手緊緊掐住她的脖子。
“除非我願意，否則你別想離開這兒！”男人怒聲吼着。
常明煙呼吸變得困難，她看着莊默臣，臉色漸漸脹紅。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虛弱無力。
“……”莊默臣看着她漸漸無光的眼神，他的目光裏閃過一絲猶豫，突然鬆開手。
“咳咳咳……”常明煙終於能正常呼吸，她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起來。
莊默臣收了手，站在牀邊。
他就那樣盯着她看了會兒，然後甚麼都沒說的走出了臥房。
片刻後，他手裏拿着一卷黃色的膠帶進屋。
常明煙看着他朝自己走過來，躺在牀上搖頭：“不要，不要……”
莊默臣甚麼都不聽，兀自撕了膠帶封住常明煙的嘴巴。
他又找來繩子，綁住了她的雙手。
常明煙的自由徹底被限制了，比之前還不如。
她蜷縮着牀上，眼睛紅紅的，莊默臣給她蓋上被子，嘴裏冷漠道：“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常明煙說不了話，她只能嗚嗚咽咽的瞪着莊默臣。
黃色膠布擋住了她的嘴，便越發顯出她的眼睛來。
女人眼睛紅紅的，泛着水光，任誰看了都覺得楚楚可憐。
莊默臣眨了下眼睛，撇開頭，裝作看不見。
他走了出去，留常明煙一個人呆在屋裏。
常明煙躺在牀上，她使勁的蹬腿發泄着，然而卻一點用也沒有。
她累到筋疲力盡，靠着枕頭低低的哭泣。
她就這樣被綁了好幾天，莊默臣只會在她喫飯和如廁的時候纔會給她鬆綁。
常明煙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她下定決心要逃出去的，她不該再跟莊默臣硬碰硬下去。
這天中午，兩人圍在臥房的桌子邊喫飯。
常明煙拿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飯，看向正夾了一大筷子豌豆葉的男人，欲言又止道：“莊默臣，我們打個商量吧？”
莊默臣往嘴裏塞菜，目光斜了她一眼，甚麼也沒說。
“那個……”常明煙握住筷子，看向他，“我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亂叫亂喊了，也不會再逃跑，你能不能不要再綁着我了？”
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男人還是一聲不吭，常明煙就伸出手，撩開袖子，露出手腕，那白皙的皮膚上面留下了一圈深紅的印子。
“喏，你看，繩子勒得我怪疼的。”
說着，她撇嘴委屈的揉了揉手腕。
莊默臣瞥了她手腕一眼，道：“常明煙，你以爲我是傻子嗎？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
“……”常明煙臉僵了僵，末了她伸出三指，朝天舉着，“我是說真的，我可以發誓。”
莊默臣卻哼了一聲，一臉根本不信她的神情。
他低下頭，又從碗裏刨了一口飯。
常明煙咬咬嘴脣，不甘的繼續遊說道：“要是我再犯，你怎麼打我綁我都行。”
莊默臣忽地停下筷子，轉頭看向她。
“常明煙，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他反問她。
“……”常明煙被問住，一時啞了。
她知道，在他面前，她是沒有資格的。
常明煙垂下頭，抽抽搭搭的，突然開始抹眼淚。
“那你要我怎麼辦嘛？手被綁着，嘴巴也給封住了，我很難受的，嗚嗚嗚……”
莊默臣擰眉，他瞧着她哭哭啼啼的樣子，突然有些心煩。
父母死得早，莊默臣十一歲就跟妹妹莊敏敏相依爲命。
莊敏敏比他小六歲，小時候不愛喫飯，總會在飯桌前哭哭啼啼。
莊默臣小小年紀，帶着莊敏敏，既當爹又當媽，那時候便常哄着她。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跟莊敏敏年紀相仿，可她不是他的妹妹。
莊默臣突然拍了筷子，吼道：“哭甚麼哭，再不喫飯你就餓着吧！”
她不是他的妹妹，她哭了，他不會哄着她。
可是，他的心裏爲甚麼還是會產生一陣鈍痛？
莊默臣不明白，他只能板着臉朝常明煙吼。
常明煙抬起手臂，擦掉眼淚，她皺皺鼻子，拿起筷子開始喫飯。
“……”莊默臣看着她委屈着一張臉，心裏五味雜陳。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喫完飯，誰也沒再提起之前的話題。
晚上，莊默臣摟着她，又要來事兒。
他解開綁着她的繩子，撕掉膠帶，扔到牀底下。
這時候，常明煙卻推開他，不情願道：“我身體不舒服。”
莊默臣只當她是在鬧脾氣，不管不顧的去解她的衣服，嘴裏還說：“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常明煙貼着枕頭，抬眼看向他。
她第一次這麼專注的看着他，她發現，莊默臣長了張好臉。雖然他皮膚是黑了些，可長得濃眉大眼，眼睛深邃，鼻子也很高挺，五官是很好看的，隱約還帶着幾分野性。
他跟顧恆北是不一樣的帥，顧恆北長相清俊，溫和清雅，戴着眼鏡十分斯文。
如果不是這樣的遭遇，常明煙也許會更被莊默臣吸引。
可是，人生裏沒有如果。
常明煙看着他，男人垂着頭，正在解最後一粒釦子。
她突然抬起手，撫摸上男人的臉。
“莊默臣，你以前是不是沒有過女人？”她輕聲問。
“……”莊默臣怔住，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