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顧巖廷心情不好,比上次更粗蠻用力,宋挽一直喊疼也無濟於事。

結束後,宋挽整個人像是被拆解重組,卻還是強撐着想要下牀,顧巖廷汗涔涔的手臂環住她的腰,不悅的問:“又做甚麼?”

慾念未消,他的聲音低啞,沒那麼冷銳,卻更叫宋挽害怕。

宋挽瑟縮了下,低聲說:“我想清理一下。”

她的嗓子啞得更厲害,嬌嬌怯怯,像是被欺負慘了,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嬌氣。

顧巖廷腦子裏又冒出來這兩個字,不過這會兒心情不錯,沒嫌宋挽麻煩,扔下一句“躺着”便穿上衣服去幫宋挽打水。

宋挽是不敢讓顧巖廷幫自己清理的,披上衣服強撐着下牀,點了燈才發現牀上有血跡,竟是受傷了。

宋挽怕顧巖廷又拿落紅的事中傷自己,忙尋了牀單來換,然她手腳虛軟,又不擅長幹這種活,剛換了一半,顧巖廷就提着水回來,頓時沉了臉,陰森森的問:“嫌我髒?”

宋挽嚇得一抖,連忙搖頭,說:“我沒有。”

她聲音低啞,顧巖廷沒聽清她說甚麼,故意往她身上扎刀子,譏笑道:“在自己爹孃的臥房睡男人,宋小姐怕是昭陵頭一個,也不知道你那屍骨未寒的爹看到會是甚麼樣的心情。”

字字句句,皆是誅心之言。

宋挽身子晃了晃,胸口氣血翻湧,險些暈倒,憋着一口氣走到顧巖廷面前,一字一句的說:“是奴婢卑賤,牀單上染了奴婢的血,奴婢怕大人會嫌晦氣,所以纔想換掉,從奴婢決定苟且偷生那刻起,奴婢就沒當自己是宋家人,還請大人日後莫要再將奴婢與宋大人相提並論,以辱沒了他的亡魂。”

宋挽的臉白得厲害,顧巖廷眉頭微皺,心裏有點不舒服,卻不想道歉,下意識的覺得宋挽是故意在使苦肉計,板着臉說:“算你有自知之明。”說完走到牀邊,三兩下把牀單換好。

宋挽把水拎到耳房,用布帶沾溼慢慢擦身子。

顧巖廷是直接從井裏打的水,宋挽擦完身子,渾身都冷透了,回到房間卻發現牀上空蕩蕩的,顧巖廷不知道去了哪裏。

宋挽累得連手指都動不了,實在沒有精力去找顧巖廷,一頭倒在牀上。

眼皮沉得如有千斤重,耳邊卻充斥着各種嘈雜的聲音。

二嬸哭天搶地說嫁進宋家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把宋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還等着議親的二妹妹、三妹妹低低弱弱的啜泣。

後來那哭聲變成了淒涼的尖叫,混雜在其中的,還有男子粗鄙惡俗的謾罵調笑。

宋挽抱住胳膊,慢慢蜷縮成一團,那些聲音最後變成了令人面紅耳赤的喘息。

宋挽捂住耳朵,卻有個聲音大喊着說:“阿挽,一定要活下去,就算失去清白、失去尊嚴,也要護住宋家最後的血脈!”

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宋挽低低地嗚咽出聲:“娘,我怕。”

拎着郎中回來的顧巖廷正好聽見這句低吟,眉頭擰起。

這女人還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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