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人,草民上次已經說過了,宋姑娘身子嬌弱,承受不住,大人要溫柔些纔行。”

郎中語重心長的勸誡,想到宋挽那一身可怖的青紫,對顧巖廷也是有些害怕。

顧巖廷臉上烏雲密佈,掀眸審視着郎中,料想他應該不會和宋挽串通好故意這麼說,不滿道:“我已經注意了。”

郎中擦了擦汗,說:“宋姑娘方知人事,大人常年征戰沙場,與常人不同,得讓宋姑娘慢慢適應,若是讓姑娘落下病根可就得不償失了。”

顧巖廷薄脣抿成直線。

宋挽敢下藥爬他的牀,現在這一切就都是她該受的,但她的身體太嬌氣,跟瓷娃娃似的,稍有不慎便會受傷,顧巖廷倒也不想把她變成病秧子成天礙自己的眼。

思索了會兒,顧巖廷對郎中說:“先開藥。”

郎中連連點頭,他是醫者仁心,忍不住勸顧巖廷:“宋姑娘不到雙十年華,還是個孩子,大人待她別太壞,怪可憐的。”

顧巖廷橫了郎中一眼,郎中自知多話,開了藥一溜煙兒的逃走。

屋裏安靜下來,顧巖廷讓婢子去熬藥,拿着藥膏走到牀邊。

宋挽在被子下蜷縮成一團,小臉慘白,冷汗淋漓,一直沒有斷絕的淚水將枕頭打溼一大片,像晶瑩剔透的雪花,漂亮卻脆弱不堪。

許是感受到顧巖廷的氣息靠近,宋挽無意識的瑟縮了下,像是怕極了他。

顧巖廷回想了下,仍是覺得自己沒有故意傷人,是宋挽太嬌氣了。

擦了藥,顧巖廷幫宋挽蓋好被子,正欲離開,手卻被抓住,宋挽滾燙的臉頰貼到掌心。

她還在哭,眼角溼漉漉的,委屈可憐的喊:“哥哥,別走。”

她的聲音還啞着,那聲“哥哥”帶着哭腔,拐着彎兒,軟軟的落在顧巖廷心上。

顧巖廷面色冷沉,僵持許久,終究在牀頭坐下,沒有抽手離開。

宋挽睡到第二天晌午才幽幽轉醒,腦子還沒開始運轉,便聽到一個譏誚的聲音:“睡到這個時候才醒,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也不拿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現在這張臉有多下賤。”

說話的是個鵝蛋臉的婢子,她掐腰站在牀邊,滿臉都是不滿。

宋挽記得她,她叫映月,昨日宮裏賜來的那些婢子都聽她的話。

映月是宮裏來的,宋挽雖然已經歸顧巖廷,也還是罪臣之女,論起來,映月的身份是要比宋挽高一些的。

宋挽沒有與映月爭辯,揉着昏沉沉的腦袋坐起來,正準備下牀,身上忽的一熱。

映月將一碗藥倒到宋挽身上,那藥濃黑難聞,宋挽下意識的皺眉,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來映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跪在地上開始哭求:“奴婢該死,宋小姐饒命,求宋小姐不要讓大人將奴婢趕出去,奴婢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

宋挽腦子還沒完全清醒,下一刻,顧巖廷繞過屏風走來,看見這一幕,沉沉的望向宋挽,無聲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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