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惠澤曦哪是真醉,不過找個由頭躲過李老爺的責罵,畢竟今天他是新姑爺,總不能當着賓客的面責罰他。

惠澤曦站起來跌跌撞撞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進門就把門關上,插上門栓,這下任由誰喊,他也不理會了。

惠澤曦沒事人一樣回了房間大睡,李家卻被鬧得翻了天。

李承祖氣得在院子裏轉圈,沒想到這個惠澤曦進門第一天就給李家惹下這麼麻煩,得罪誰不行,非去得罪唐知的兒子。

唐知爲人低調,很少在大場合露面,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今天惠澤曦打了他兒子,這事他絕不會放過,今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李家。

李家雖是鄉紳士族,卻沒有甚麼過硬的靠山,真要和唐知針鋒相對,結果可想而知。

“去,把那個笨蛋叫來,今天無論如何讓他去給唐公子道歉。”

李承祖吩咐小廝去叫惠澤曦,其實他心裏也知道,哪怕惠澤曦把頭磕破了,唐家也未必真的把這事放下。

唐知雖有三子,被打的唐雲峯卻是他最愛的嫡子,要不是他偏愛,唐雲峯也不會養成這樣的習性,而且,唐雲峯言語粗鄙,調笑別人家女眷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是礙於唐知的面子,早被人打殘廢了,還輪得到惠澤曦出手?

“老爺,姑爺喝醉了,已經睡着了。”

小廝回來稟報,李承祖聽完氣得脖子冒青筋,卻又無可奈何。

都怪自己聽信那個跛腳道人的胡言亂語,相信甚麼三龍護宅,明明是個大蠢蛋,還要相信他能振興李家。

李含香也聽到了這件事,匆匆來到父親這裏,看到父親氣得臉色通紅,只得跪下說道:“父親息怒!都是女兒的錯,要是叮囑他不要亂走,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還求父親繞過他!”

李承祖看着自己女兒,也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你沒叮囑他?你剛纔不在自己房裏,去了哪裏?”

“女兒牽掛祖父病情,一直守在祖父身邊。”

“你……你是要氣死我!今天甚麼日子?要是有親戚朋友去新房說話,看不到你會怎麼說?李家的顏面還要不要了?”

“這個……女兒考慮不周,還請父親責罰!”

“責罰有用嗎?比如現在,難道我打那個混賬一頓,唐家就可以消氣了?”

“父親,這事不全是惠秀才的錯,那個唐雲峯也該受點苦,還記得祖父70壽誕那次,他在花園裏堵住女兒胡言亂語,這人輕薄無禮,根本沒把李家放在眼裏,這次被打,女兒心裏很高興。”

李承祖嘆了口氣,上次的事他知道,知道又能如何?明知女兒委屈,他這個父親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起來吧,去看看那個笨蛋,讓他今後不要太猛撞,做事這麼不計後果,早晚要喫虧的。”

“多謝父親!”

“還有,你爺爺有人照看,你別給我鬧出任何笑話,李家經不起太多波折了。”

李含香答應着離開,來到新房門口,卻又猶豫起來。

惠澤曦今天打了唐雲峯,讓她內心有了波瀾,這個男人也沒那麼不堪,至少很有擔當。

只可惜惠澤曦不是她想要的男人。

她喜歡滿腹經綸,高瞻遠矚,有實力,有擔當的男人,這個惠澤曦,似乎還差點甚麼。

她對身邊的丫頭綠枝說道:“給姑爺備醒酒湯,一會兒給他送過來。”

“小姐……你……你還去老太爺那裏?”

“嗯!”

李含香帶着小丫鬟春雨走了。

惠澤曦在屋裏睡得正香,哪知道李含香來了又走了。

惠澤曦睡醒已經到了深夜,感覺肚子有些餓,打開房門,小院很安靜。

聽到他開門,綠枝才從隔壁屋子走出來。

綠枝端着食盤,上面有些小點心。

“姑爺,小姐怕你醒來餓,給你準備了點心,還讓我給你備下醒酒湯。”

惠澤曦笑笑,看來李含香也沒那麼冰冷。

“好,放在桌子上就行,醒酒湯就不必了,我已經醒了。小姐呢?”

“這……她還在守着老太爺。”

“老太爺還在昏迷?”

“是,已經好幾天了,這麼下去,怕是……”

綠枝沒敢說下去,這府裏沒人敢說出“死”字。

老爺李承祖孝順,忌諱這個字,哪怕大家心裏都知道結果,卻沒人敢說出來。

“帶我去看看老太爺。”

綠枝有些猶豫,這時候去看老太爺,難道不是去看小姐?

小姐的態度難道還不夠明白,你這個秀才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惠澤曦看她不動,有些生氣了。

“走啊!”

“這時候還是別去了吧,小姐累了一天,也就半夜能睡一會兒,這時候去……她就沒機會休息了。”

惠澤曦眼看使不動她,也懶得多說,乾脆自己去找,反正把李府走個遍,不信找不到老太爺的院子。

綠枝難得清閒,看着惠澤曦走出院子,撇撇嘴進了自己的房間。

惠澤曦總算找到老太爺的小院,整個李府也只有這個小院的門還開着。

惠澤曦進了院子,看到守着院子門的小廝靠在牆邊睡着了。

他走到正屋門口,仔細聽聽裏面的動靜。

屋子裏很安靜,他小心推開門走了進去。

小丫頭春雨靠着牀沿睡着了,屋子裏的臥榻上正是李含香,這時也睡着了。

雖是春末,夜裏還有些涼,李含香蓋着的被子耷拉在地上。

惠澤曦走過去,輕輕把被子拾起來,輕輕蓋在李含香身上。

李含香似乎睡得很不安穩,睡夢裏還皺着眉頭,嘴裏還小聲呢喃。

“祖父別走!香兒捨不得你!”

惠澤曦小聲說道:“我不會讓祖父離開,香兒放心!”

李含香似乎聽到了這句話,眉頭舒展了,嘴角露出笑容。

惠澤曦看着熟睡的李含香,心裏某個地方被撥動,他俯下悄悄吻了下李含香的額頭,這才轉身走到老太爺牀邊。

老太爺的牀頭邊還留着一套銀針,或許是哪位大夫落在這裏的。

惠澤曦笑笑,把銀針裝進懷裏,這東西正是他需要的。

給老太爺搭了脈,心裏瞭然,老太爺的病的確嚴重,不過對於他來說,算不上難事,畢竟他的醫術領先了這個時期近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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