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幾輛餐車被人迅速推入病房。
這些人出現快,消失速度更快。
一眨眼的功夫,病房裏再次只剩下景夏月和權琛瑞兩人。
她蹙眉,警惕地掃了眼食物和不遠處的男人。
對方在放開她之後,竟然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又躺回到了牀上。
不知道的還以爲,剛纔都是景夏月一個人在鬧騰。
她也懶得去計較這些。
腦子裏都是權琛瑞剛纔說的話,而眼前的美食對她來說沒有吸引力,也不太可能。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你不喫麼?"
當景夏月剝了第三隻大蝦丟進嘴裏,病牀上的權琛瑞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
"喫。"男人應聲把手中的文件合上,對她伸出一隻手,"把那份牛排給我。"
"手斷了?"
景夏月翻了個白眼。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權琛瑞愣了片刻,眸色發寒。
都這會兒了,她會怕他才奇怪,毫不客氣地惡瞪回去,故意挑了份牛排。
"愛喫不喫。"
送來的食物不管是材料還是做法都是上成,光是聞着味兒就夠讓景夏月食慾大增。
但是還沒喫兩口,手裏的牛排就不香了,甚至還有點難喫。
某人的視線好像從她把雙手抬起那一刻開始,便時不時在她的腰側偷瞄!
景夏月怒了。
那地方是他一個男人可以隨便看的?
病號服也是真的短,隨便一動就會露出腰部的肌膚。
她猛地抬頭看向權琛瑞,騰出手來拽住衣服下襬。
"這位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視線落點,我可以告你騷擾!"
"騷擾你甚麼?"
這次,他是明目張膽地用掃過景夏月的半身,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笑意。
"你覺得就你這樣的平板身材,我會有甚麼興趣?"
景夏月壓在心底的火蹭蹭往上躥,卻又不能拿這男人怎麼樣。
只能把不爽全發泄在食物上。
連一個小時都不到,三輛餐車的美食竟然全進了她的肚子!
最後一隻蝦餃被嚥下,她也不打算估計形象問題,舒服地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眉角按耐不住地抽了抽,權琛瑞冷峻的面容出現了一絲絲裂痕。
瘋女人。
他有些頭疼,甚至更加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記憶中的她,不該是如此模樣。
權琛瑞沉眸,將手中的書重重合上,那種高傲的態度有增無減。
"既然喫完了,那就收下去。"
甚麼玩意?
景夏月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敢情這傢伙還要把她當傭人使喚?
"權先生,我可不記得您甚麼時候僱傭過我。"
她提高音調,話落,手便扣在了病房門把上。
房門被打開,兩位保鏢大哥便從兩側的牆面上回轉到門前,生生把出口給堵上了!
景夏月整個人都不好了。
設想過會這樣,但場面也不該這麼恐怖啊!
薄薄的嘴脣挑起一抹諷刺的笑意,權琛瑞姿態優雅地對着兩個保鏢點了點頭。
"好的權少。"
兩臺機器同時開口,說話聲音混着一股機械感。
景夏月都快以爲自己誤入了黑客帝國,更加不願意留在這個病房中。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一秒,臉上掛起的微笑甜美得體。
權琛瑞餘光瞥見,還愣了片刻。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女人怕又是想到了甚麼鬼主意。
"既然飯也喫完了,希望權少遵守諾言,讓我離開,我還要回學校上課。"
果然是這樣。
權琛瑞搖了搖頭,輕笑出聲,剛想說甚麼一旁的手機卻搶先亮起了屏幕。
視線掃過,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回學校上課是麼?
權琛瑞抿脣,動了動手指發出一條指令。
已經站在門前的景夏月見他一直不說話,不祥的預感又開始大面積蔓延開去。
這傢伙不會真的反悔了吧!
"那權先生,後會無期。"
她是一秒都不願意在這個病房停留,話落,手已經捏住了門把。
然而力氣一點都沒用上,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差點穿破景夏月的耳膜。
來電是陌生的號碼。
她下意識看了眼權琛瑞,見他沒有反應,這才接起電話。
"是景夏月同學吧。"
電話那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有點上年紀,但是態度卻恭敬非常。
這就直接把景夏月給整懵逼了。
還叫她"同學",這擺明了不是自家親戚哈。
"是的,請問您是?"
"我是A大校長。"對方自報家門,笑聲依舊充斥着客氣。
"是這樣的,我只是來通知你不必急着回來上課,如果假期不夠長,可以在延續一個月!總之,景同學甚麼時候修養好身子了再來上課不遲。"
"啊?"景夏月驚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甚麼。
偏偏她口中的驚呼才落下音節,電話就直接被掛斷!
景夏月不可思議地看着手機,忍着要把手機砸在某人臉上的衝動,抬眸瞪他。
"你到底要怎樣!"
"怎樣?"
權琛瑞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這位小姐你還記得你對我做了甚麼,這樣就走,合適麼?"
景夏月頓時語塞,視線不自覺在他某部位一晃。
要命!
拳頭早就被攥緊,景夏月可不想自己真惹上甚麼官司,只好用深呼吸來平復心情。
不生氣,生氣傷肝……
"放心。"
不等她開口說點甚麼,那邊的權琛瑞薄脣再次輕啓,緩緩吐出幾個字。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畢竟,沒有哪個男人會放着豐滿不要,偏愛平板不是麼?"
景夏月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病號服確實是大一點,更加顯得她沒有料的身材一馬平川!
她差點沒拿起腳上的拖鞋就給權琛瑞拍過去!
當然,這個想法景夏月是絕對不會實行的,就算要實行,也被人恰當好處地打斷。
一直緊閉的病房門突然從外面被人敲響,一道恭敬的聲音傳來。
"權先生,您該打針了。"
權琛瑞揉着眉心的手頓時一頓,開口的嗓音壓的極低。
"進來。"
護士打開門,小心翼翼地推着護理車進來,目光還未落在權琛瑞身上,就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寒氣撲來。
小護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下意識用眼神去求助一旁的景夏月。
景夏月茫然,餘光卻早就瞥見了男人微蹙的眉頭,以及那一臉不耐煩又微微緊張的表情。
哦豁,大發現啊,這傢伙不會是害怕打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