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現對景夏月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就是把柄麼?
這下她也有了!
景夏月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爲他着想。
"你在那發甚麼脾氣,人家護士也是工作,乖乖打針,打完針就好了。"
哄孩子似的,權琛瑞額頭上的青筋頓時一跳,眼神刀片似的就掃了過去。
景夏月當做沒看到,走到小護士邊上看了看護理車上的藥物。
"消炎、止痛……"
"我喫過藥了!"
話還沒說完,男人冷漠的聲音便讓人呼吸一滯。
他不只是害怕打針,甚至厭惡任何有着尖端的東西!
權琛瑞側着頭,不敢去看那輛護理車,放在左側的手也漸漸擰成了拳頭。
甚麼時候來不好,非要這個時候!
"你要聽醫生的話!"
景夏月是鐵了心不打算讓他逃過噩夢,語氣越發義正言辭。
權琛瑞擰眉。
"那你怎麼不聽?從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難道是我?還是你忘了一需要住院觀察一週的事實?"
景夏月愣住,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嗯?怎麼聽着他這話還有點道理?
她語塞,怒氣卻一點不少,拳頭都忍不住揚起來。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中的火花噼裏啪啦的,給一旁小護士嚇得,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深呼吸了都不知道幾次,眼看時間不對,她只能硬着頭皮詢問。
"……權…權先生,您可以打針了麼?"
"可以!"
"不可以!"
兩個聲音同時出現。
小護士想哭,爲難地看着兩個氣哼哼的人。
"可是……可是藥物已經配好了,如果不盡快注射——"
"都說了我不需要!"
權琛瑞徹底火了,手上的書本被他重重地拍在牀上。
即便是柔軟如鵝絨的被褥,依舊發出了"砰"的一聲重響。
小護士被嚇得直接往後退了一步。
然他那個樣子在景夏月看來,根本就是紙老虎裝橫,翻了個白眼。
"你怕打針就怕,在那邊磨磨唧唧找甚麼藉口。"
她說着,突然跨步走到權琛瑞牀前,也不客氣和害羞,大咧咧地坐在他邊上,玉臂一攤。
"抓着,抓着我打針總不怕了吧。不過先說好,這樣我們倆扯平,你再不放我走我就把這個新聞公諸給無良媒體!"
這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景夏月就清楚看到權琛瑞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縮。
不是氣惱,他的眼中隱隱透着欣喜的……不敢相信!
她有點嫌棄他這個眼神,抬眸去看小護士。
"小姐姐,您還打針不,快點哈。"
她不知道,在那一瞬間,權琛瑞想起了許多年前的某個場景。
那雙漆黑不見底的雙眸,慢慢藏起凌厲,眼神中泛起的溫柔,連他自己都不曾得知。
小護士看着她那奶兇模樣,有點忍不住想笑,又怕權琛瑞發火,趕忙推着護理車過去。
大概是一開始就被提醒過這位先生怕打針,所有的藥物都提前配好。
小護士凝神拿起針管,牀上的權琛瑞隨即側過了臉,伸手用力抓住了景夏月的胳膊。
"喂!你!"
只不過這一下,景夏月的五官差點擰成一團。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手骨是不是要被捏斷!
這混蛋,一定是趁機報復!
她差點沒直接把權琛瑞的手甩開,視線一瞥,卻發現對方的臉色已是一片慘白,雙眼也緊緊閉着。
唯有濃密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
景夏月微怔,腦中有甚麼破碎的畫面閃過。
速度太快,她甚麼都沒抓住,胳膊處傳來的疼還一陣陣刺激着她的神經。
還好,小護士專業素養很不錯。
三五秒的時間,她已經打完針退到了門邊。
"記得把棉花摁一會。"
丟下這句話,小護士幾乎是逃命一般,衝出了病房。
病房門再次被關上,景夏月再也受不了手臂處的疼痛,狠狠甩開權琛瑞的手。
"你是打算把我胳膊捏斷麼!"
咬牙切齒的,她甩開他的力道卻不重。
權琛瑞的眼神有半秒的閃爍,很快又變成了雲淡風輕的面孔。
好像剛纔甚麼都沒有發生過。
抽回手臂,景夏月一邊揉着痠疼的手臂,一邊狠狠剜了他一眼。
似乎是預測到她會開口諷刺,權琛瑞索性閉上了眼。
"你最好閉嘴,否則我倒是不介意讓你在醫院住個一年半載。"
一句話,直接把景夏月氣得肝疼。
"隨便你!"
要是繼續和這個狗男人共處一室,她絕對會暴走。
顧不上門外有誰看守,景夏月轉身狠狠拉開門,大步衝了出去。
結果還沒走兩步,她的目光卻被迎面而來的女人吸引。
對方的身材很好,大概有一米七幾,腳上還踩着一雙八厘米的細高跟,紅色的連衣裙完全是量身定做,完美包裹出了她身材的曲線。
只不過女人臉上戴了副巨大的墨鏡,倒是把她的小臉擋死了大半,只剩下一雙紅脣,染着鮮豔的口紅。
景夏月真怕她看不見,下意識要躲開,卻依舊晚了一步。
兩具纖小的身形猛地撞在一塊。
"呀!"
墨鏡女搶先驚恐地叫了一聲,八厘米高的細跟還踩了景夏月一腳。
她眼淚都給逼了出來,想開口,那女人竟然先擰眉嗆聲。
"你沒長眼睛麼!"
女人的聲音尖銳,話語鑽到人耳朵裏S傷力極大。
景夏月再次被K.O.
女人卻根本不在意她驚愕的表情,下巴一揚,再次往前小跑。
但很快,她又停了下來。
就在權琛瑞的病房門口!
景夏月一驚,慢了半拍的火氣頓時上來,飛快轉身往回走。
搞甚麼,撞了人還不知道道歉,這裏可她的場子!
明明她才被那件病房裏的人給氣出來……
"你做甚麼?"
女人好不容易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掛出得體的微笑要開門,門把上卻突然多出來一隻手。
景夏月整個身子都擋在門前,下巴微揚。
"你哪位,找我們瑞瑞有事?"
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快吐了,表面卻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惹得邊上保鏢都不自覺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把視線收回。
因爲他們聽到屋裏有人走動的聲音。
他們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景夏月自然聽不到,只是從鼻腔哼出一聲。
"這位小姐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這樣,很沒教養。"
她絲毫不知道這話直接踩到了那女人的底線。
話畢,女人的手緊跟着揚起。
這是要打她的節奏!
景夏月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在門上貼了貼。
然而下一秒,她卻突然失去平衡!
權琛瑞從內拉開房門,似乎早有預料,伸手攬住她的腰身。
"琛瑞!"
偏偏緊跟着的,是那女人歡喜的聲音。
景夏月很不爽,一骨碌從他懷裏站起來,耳邊再次聽到了某個爆炸性新聞——
"不是告訴你,我們交易結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