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洗乾淨

“我們都忽略了一個細節,路天行最初說的是‘我明明被投湖’而不是墜湖。還有,他當時說是梁思思逼他出手時重複說了句‘我們’,梁思思和他私奔又怎會帶其他人,說明當時還有第三人!這個人是誰,爲甚麼要S害梁思思,或者說,他爲甚麼要逼路天行S了梁思思。我們是不是可以大膽的猜測,路天行帶着心上人私奔的路上撞到了甚麼?”

時歡越想越覺得情況不對,正想和秦君九提議再審路天行一次。

“你纔想起來啊。”

極其雲淡風輕的話。

她嘰裏呱啦說了一堆,他就這麼簡短的幾個字?

不對啊。

“大人既然早就意識到他話有蹊蹺爲何不揭穿他?”

“那時捕快不妨想想,平日裏得罪了甚麼人,讓對方對你下死手!”

時歡剛想脫口而出她一個小女子能得罪甚麼人?

但看到秦君九審視的眼神,她心底一驚。

若她剛纔的猜測沒錯,梁思思和路天行是在逃跑的路上撞見了甚麼不該看到的,被人滅口,而她落水的時間又在梁思思被害之後,那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爲,她一樣也撞見了甚麼……

“嗡”

仿若寶劍脫鞘而出的錚錚聲。

秦君九和時歡互看彼此一眼,二人一同飛身離開此地,而在她二人剛分開的霎那,屋頂一柄錚亮的寶劍自上而下刺來。

“砰”

屋頂應聲而碎,時歡以爲是刺客S來,卻看到秦君九不知何時飛身而起拽住刺客的手腕,生生將他拽下。

“無知毛賊,找死!”

森冷又傲慢的話剛落下,秦君九手起刀落,刺客抓着長劍的手被砍斷,鮮血濺出,濺滿對面牆壁。

“大人,仔細你的傷。”

時歡衝到秦君九身前,利落的一腳踹上刺客得胸膛,受重傷的刺客倒地掙扎時,她沒等秦君九出手,拿出藏在靴子裏的匕首衝過去抵在刺客白皙的脖頸處,“說,誰派你來謀害大人的?”

“刺S他?他還不配!”

刺客冷笑,單手揚起一顆煙霧彈砰的一聲巨響,在狹小的室內炸開。

儘管時歡在第一時間飛身逃跑,但還是被波及,炸得她無處可逃只得跳進浴池內。

水深過腰,時歡嗆了一口水,但腦子裏也無端多出了些抓不住的畫面,好像……還有張陌生的臉……

“時捕快也想洗澡了?”

頭頂傳來秦君九的聲音,時歡抬眸時,見他已經將刺客控制,而門外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大喊,“有人劫牢。”

“又有人來劫東方昊?”

秦君九斜睨了眼被捆綁成團的刺客,又看了看窗外不斷閃過的人影,“是來S路天行的。”

“爲甚麼S路天行?”

時歡問這話時,便看到秦君九站到池邊向她伸出一隻手。

這怕是她生前最夢寐以求的事情吧?

“多謝大人。”

從池中起身,時歡沒想太多,但落地時才意識到她渾身已經溼透。

玲瓏曲線畢露之外,淡薄的衣衫還有些……露點?

她雙臂環胸忙跑到屏風後藏起來,“我知道了。路天行是被迫S了梁思思,不,或者說根本不是路天行動的手。對方得知他在牢裏開口,道了重要信息,所以要來S人滅口。”

時歡打了個寒顫,她抱緊了胳膊將頭伸出來尋找秦君九,“大人,剛纔落水時我彷彿記起了甚麼,看來我剛纔的猜測沒錯。”

話音剛落,又是一件衣服從頭頂落下,將她整個人罩起來。

“穿好衣服出來!”

裴奕帶着人衝到這裏來說時剛好聽到這話,看到時歡竟然穿着秦君九的披風,他憤怒的火焰蹭一下爆發,“秦君九你這個混賬,你對阿歡做……”

“閉嘴!沒看到屋子裏還有個綁着的,先把他帶去牢房。”

匆匆交代裴奕和許初八,時歡忙衝出房門時就看到瑾餘和趙闖也押送了幾個黑衣人上前。

二人沒說話,只是給秦君九使了個眼神,時歡知道,看來大人又猜對了。

“大人,路天行繼續呆在牢房裏已經不再安全,不如卑職這就將他轉移?”

“站住!”

秦君九的怒聲吼來,時歡抬起的步子差點沒收住,她狐疑回眸時,半溼的長髮貼在臉上,素白又疑惑的眸子讓人有種衝動的保護欲。

“先回去洗乾淨。”

穿着他的披風,從他的房門出來,又親口告訴她先回去洗個澡。

這話怎麼聽都曖昧。

時歡尷尬的眨了眨眼,見瑾餘和趙闖識趣的低下頭,她尷尬的扯扯脣,“是。”

匆匆回到房間裏洗了個熱水澡出來時,時歡來不及裝扮,或者說,做捕快的這些年她早已忘記裝扮是甚麼。

整理好官帽,她匆匆跑出去,因爲太着急又和突然走進門的人撞了個滿懷。

還以爲是向來好衝動的裴奕,她張嘴正想漫罵,卻見站立眼前的是威嚴冷漠的秦君九。

“大人怎麼來了?”

“這是宮裏御賜的風寒丸,專供錦衣衛,或許你用得着。”

時歡擺手,“不必了大人,就是落個水而已。”

“不是說想起了甚麼人,若是病倒了,誰來提供線索?”

極其森冷無情的話,哪裏像是來關心人的?

所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是。”

收下藥瓶,時歡走到桌前,拿起毛筆時犯了難,“大人也知道我傷了腦子,那記憶時有時無的,剛剛落水的霎那許是觸動到了甚麼想起了些,可你讓我仔細想,好像又想不起來。”

“不打緊,你慢慢想,本座等。”

撂下話,他搬開對面的椅子背對着她坐下來,單手撐頭閉目養神,彷彿雷打不動的不走了。

半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時歡緊張的手心裏全都是汗。

“大人,不如我們找個畫師吧?”她小心翼翼的提議,眼睛緊緊地盯着秦君九的背影,聽他呼吸均勻,一個多時辰一動不動,還以爲他睡着了。

誰知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想起來了?”

強大的壓迫感令時歡更緊張了。

“想起來一點點。”

“不會作畫?”秦君九的眼神看過來,看到畫紙上空白一片,皺了皺眉心。

“……是”

原以爲秦君九如此嚴厲的人會責怪她無能,誰知他一步步向她靠近,站在她背後停下,單手握住她抓着毛筆的手,“無礙,你來說,我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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