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麒逼近一步,雙目灼灼,似是要透過冷清歡的軀體,看進她的靈魂。
“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就不能懂。”
冷清歡壓下心底的驚悸,嗤笑一聲,神情倨傲,“麒王爺大概忘了,我十歲方纔從鄉下回到相府。這十年間我與母親兄長究竟經歷過甚麼,你的耳目未必調查得到。”
“……”慕容麒眼神微眯,在鄉下的那十年裏學的麼?
冷清歡挑了挑眉:“哦,對了。日後我怕是要常來國公府,你若是不放心,害怕我討好老太君,對你有所企圖,只管寸步不離地跟着,不要給我可乘之機。”
慕容麒鼻端一聲冷哼:“本王給你幾日時間,在她老人家康復之前,本王暫且不與你計較。”
冷清歡呵呵一笑:“如今貌似是麒王爺求着我與你演戲,那就請態度好一些,不要用這種高高在上施捨的態度跟我說話。”
“笑話,難道這不是你用盡心機求來的嗎?你死皮賴臉地留在麒王府一日都是本王對你的施捨。”
冷清歡抬起臉來,眯起眼睛,衝着慕容麒笑得明媚:“君有疾,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
慕容麒一愣:“甚麼意思?”
“王爺有病,還病得不輕,要命。”
這笑容猶如春花初綻,朝陽初升,就連一雙瀲灩的眸子裏都有細碎的陽光跳躍。
剎那間風華萬千。
慕容麒就連呼吸都不由一滯,又不由自主受了她的蠱惑:“甚麼病?”
冷清歡細碎着聲音,吐氣如蘭:“自戀成癮。藥方攬鏡自照,一日三次,半月爲一療程。”
徑直越過他,上了候在宅外的綠尼小轎。
慕容麒這才明白是受了她的揶揄,牙關緊了緊,面上一片冰雪。
兜兜嚇得一個寒顫,縮縮脖子跟上了軟轎,心裏就像敲鼓一般。
麒王爺這一身S氣可都是歷經沙場洗禮淬鍊出來的,她近身三尺,腿腳都忍不住發軟打顫,可自家小姐膽子是越來越肥了,說話夾槍帶棒!
小姐若是晚走一步,麒王爺那雙青筋暴突的大手,只怕就忍不住將她烀到牆上當年畫了!
回到麒王府。
兜兜攙扶着冷清歡,就要回雜物間。
冷清歡卻腳下一拐,徑直向着主院的方向走過去。
兜兜盡職盡責地小聲提醒:“小姐,咱們的住處在那邊。”
冷清歡聽着身後穩健有力的腳步聲跟上來,勾起脣角:“我是皇上親封的麒王妃,住在雜貨房裏,豈不讓王爺令人詬病,說他寵妾滅妻?做戲麼,自然要全套。”
“想住主殿?冷清歡,你也配?”
“適才老太君說咱倆挺般配。”
“你敢拿外祖母要挾本王?”慕容麒渾身的氣勢一沉,令人窒息的威壓霸道地籠罩了冷清歡。
冷清歡努力讓自己挺直了脊樑,保持淡然平和:“你我未和離之前,按照聖上的旨意,我就是府上的王妃,住在主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有朝一日我若是要挾你,肯定那是人命關天。這屁大點小事,犯不着。”
“口口聲聲說不稀罕嫁給本王,現在卻迫不及待地搬進主院,爬上本王的牀,你自己多髒心裏沒數麼?”
這個男人嘴巴真臭,像是吃了大糞炒榴蓮。
冷清歡深吸一口氣:“嫌髒,王爺躲遠一點就好。等我離開麒王府的那一天,我就一把火燒了主院,您有的是銀子,給您的新歡重新添置就是。”
“那是本王的院子!”慕容麒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