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秋天了，隊裏都是按工分給分糧食的，她們倆不會被活活餓死吧？”
……
薛北山一句話，情勢瞬間急轉直下，對薛凡凡，大多數人由剛開始的厭惡轉變爲同情，尤其是兩個人身上都還明顯帶着傷。
薛北山無視村裏人的議論，揚起聲音道：“今天各位都在場，那就請各位同志幫我做個見證。我薛北山的不孝孫女，薛凡凡，行事乖張，有失體統，舉止輕浮，目無尊長，特於今日與其斷絕子孫關係。”
薛北山也識得幾個字，說起話來有板有眼。
“等等。”一道清冽的女聲忽然打斷了他。
衆人轉頭循着聲音來源看去，薛凡凡清秀的臉龐出現在視野裏。
她是不是後悔了？
頂着衆人疑惑的目光，薛凡凡掃視了一眼人羣，大大方方走到薛北山跟前，仰頭問道：“斷絕子孫關係我接受，但這‘舉止輕浮，有失體統’八個字是咋回事？”
少女雖然衣着簡陋，身量矮小，但說話的時候擲地有聲，眼睛裏的光讓薛北山不敢直視，有些心虛地別開了頭。
那雙眼睛，讓他恍惚中以爲是二兒子的眼睛。
自己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太過於無情了？
“爹！”王桂芬在身後叫了他一聲。
薛北山回神，清了清嗓子道：“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嗎？你和那個王狗蛋不清不楚的，咋，非要我把話挑明瞭說？”
“呵，”薛凡凡冷笑一聲，把目光轉向人羣，伸出手指着一個方向，“王狗蛋，你自己來說，今天上午到底是咋回事？”
院子裏靜默一瞬，然後“譁”的一聲，再度沸騰了。
剛剛魚龍混雜的，他們沒想到王狗蛋居然也混進來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村民順着薛凡凡手指的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躡手躡腳順着牆根準備開溜的王狗蛋。
迎接着衆人目光洗禮的王狗蛋尷尬地放下手臂，有些僵硬地走了回來。
薛凡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啥咋回事？不都已經清楚了嗎？還有甚麼好說的？”
王狗蛋眼神飄忽，遊移不定。
“事情的經過？王狗蛋，今天上午我在草垛子旁邊撿乾柴，是誰忽然起了歹心想要侮辱我？又是誰在我拼死反抗之後失手把我推進水潭裏？”
話落，圍觀的衆人議論紛紛。
薛大有的目光更是一緊，如果薛凡凡的話是真的，他一定會好好收拾王狗蛋。
王狗蛋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不甘示弱嚷了回去：“薛凡凡，你要再這樣顛倒是非，別怪俺不留情面，把事情都抖出來！”
他王狗蛋甚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薛凡凡區區一個丫頭片子給唬住？
可他不知道，眼前的薛凡凡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小丫頭了，而是在現代有着二十多年生活經驗的“老狐狸”。
“好啊，”薛凡凡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給我留情面，你倒是說說，我怎麼顛倒是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