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發現端倪

黎家的親戚不多,爲了將葬禮辦得不至於太冷清,黎父特地請了專門哭靈的隊伍。

“沒想到,這黎家兒子,還挺孝順的,老太太一走,還給這麼辦。”旁邊的路人議論着。

另一個人壓低了聲音,“孝順甚麼啊,這都是做做表面罷了,老太太爲甚麼生病啊?還不是他兒子賭博給氣的?”

“對啊,”又有人插嘴,“我聽說,老太太的遺物都沒好好整理,就隨便給扔到那邊的垃圾堆裏了。”

“你們說的是真的?”林染禁不住插嘴問道。

其中一個路人看了看林染,“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熟呢?你是不是也認識這家人?”

林染連忙將帶着的鴨舌帽帽檐壓低,“不是,你認錯了。”

說完,她一路小跑着離開了這裏。

垃圾堆旁,她緩緩蹲下來,在裏面一樣一樣地翻找着奶奶的遺物。

奶奶穿過的衣服已經全都被燒掉了,用過的東西也已經被砸碎了,只留下一個黑色的小匣子,裏面裝着奶奶平時做針線活兒的物件和一小包葵花籽。

“小漫,等着天氣好了,奶奶就給你種下。”

林染的手緩緩撫過那包葵花籽,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她像抱着甚麼稀世珍寶般將下匣子抱在懷裏,“奶奶,我帶你回家。”

前腳,她剛剛踏上了公交車;後腳,就有人從大樹後面鑽了出來……

駱寒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做着指甲,聽到來人的彙報,立即皺起了眉頭。

“她去那裏幹甚麼?”

來人搖搖頭,“不知道,哭了有一會兒,還抱走了個匣子才走的。”

駱寒沉思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湧上了心頭。

“我就說嘛,她怎麼會花生粉不過敏呢?你說,她有沒有可能根本就不是林染……”

“這,這怎麼可能呢?”

“這年頭,甚麼不可能?”駱寒得意地笑了笑,眼珠子跟着滴溜溜一轉,“到底是不是真的林染,等到晚上的時候,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說完,她甩了甩還未完全乾掉的指甲,“不管是不是,就憑她,也配得上子銘哥麼?”

藍色海洋國際大酒店,慈善晚會現場。

全市上層社會的名流來了不知道有多少。

厲子銘帶着林染穿梭其中,應付得得心應手。

林染實在不大習慣這樣的場合,尤其是這條扯了前面露後背,扯了後背露前面的裙子,惹得她尤爲不自在。

腳上踩着的八厘米高跟鞋快把她的腳弄斷了。

可是這一切,她都不能表露出來,只能一味地露着笑臉,否則會被厲子銘看出破綻。

“呀,這不是林小姐嗎?聽說您父親的公司就快要破產了?請問現在已經沒事了嗎?”有個啤酒肚中年男人在跟厲子銘打過招呼之後,突然將矛頭指向了林染。

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得到過厲子銘的授意,故意當着厲子銘的面這樣問。

今晚,已經是第三個了。

起初,林染還配合打着哈哈,等到第三個的時候,終於有些受不了了。

她打了個哈欠,“沒錯,就是我,怎麼了?有沒有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不知道的話不會自己看新聞嗎?”

啤酒肚明顯愣了下,目光不自覺地朝厲子銘飄去。

厲子銘緊抿着嘴脣,甚麼都沒說,可是那嘴角,分明有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我也只不過是表示一下關心,林小姐不要多心。”那人有些尷尬。

林染似笑非笑地,“多謝關心,您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健康狀況吧,看您的面色,您最近是不是腸胃不大好?”

對方啞然。

林染將手裏一直端着的紅酒杯遞給厲子銘,笑得人畜無害,“來,子銘,你幫我拿一下,我去趟衛生間。”

很奇怪,厲子銘的心情竟然莫名地好。

他欣然接過酒杯,看着林染離開,朝啤酒肚比了比。

“霍先生……對不起,我嘴笨。”

厲子銘輕笑,“喝酒吧。”

林染進了衛生間,才總算是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她揉着生疼的腳踝,嘴巴里嘟嘟囔囔的,“有錢人的生活,也不好過嘛。”

在衛生間裏休息了半天,她才又走出來,一出門便碰到了好幾個人在抬一架鋼琴。

“慢着點,慢着點,別磕着了,這鋼琴跪着呢!”其中一個男人邊抬邊叮囑。

另外三個男人點點頭,“知道啊,他們厲家人用的東西,哪個不貴啊?”

林染原本已經準備離開了,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地又停住了腳步。

厲家?

據她所知,跟厲家有關的人今晚只來了三個,除了自己之外,一個是厲子銘,另外一個就是駱寒了。

沒聽說有人要用鋼琴啊,這琴到底是給誰的呢?

想到這裏,林染又倒了回來,“我來幫你們搬吧。”

帶頭的人見林染這一身衣服,知道她一定也是今晚的客人,“哎呀,不用您,別再弄髒了衣服。”

“這琴是今晚要用的嗎?”林染問。

“是啊,是厲家大少奶奶要彈的。”帶頭的人回答。

林染頓時一愣,厲家大少奶奶?厲家還有第二個大少奶奶嗎?

“你是說……那位厲家大少爺最近新娶的女人?”林染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

“對啊,聽說那位小姐多才多藝的呢。”

林染咬了咬嘴脣,“不可能,那位小姐根本就沒想要表演,你們該不會是搞錯了吧?”

帶頭的人有些納悶,“你又不是那位小姐,你怎麼知道她沒想表演呢?”

“我……”林染一頓,“那你又是聽誰說的呢?”

“當然是駱寒小姐,她說這是今晚的驚喜節目。”

林染看着抬鋼琴的人走遠,心裏全都明白了。

駱寒這是故意瞞着她搞了這麼一出,可是她爲甚麼要這麼做呢?莫非駱寒已經發現了甚麼?

林染來回踱着步子。

從前的林染的確多才多藝,也彈得一手好鋼琴。

可是現在的林染,就算長相一樣,有些東西也是不能複製的。

讓她彈個《兩隻老虎》還可以,還遠遠不夠鋼琴表演的級別。

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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