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娶她
覓雙雙進了世子府,就像是突然降臨了一尊佛。
她才見了遊生第一面,就將遊生帶回了世子府留在自己房裏。
世子府本就繁忙不堪,覓雙雙的房裏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她單是一頓朝食,就要耗盡廚子兩個時辰,光是麪點就要十幾道樣式。小菜粥品都至少七種以上。更別提一日三餐。世子府請來的廚子多出之前兩倍。覓雙雙房內伺候的丫鬟增至三十餘人。
其他丫鬟都是閒人,只有遊生一人負責覓雙雙的全部:從燒火端菜忙到院落灑掃到鋪牀疊被放洗澡水。
忙到後半夜還要守在覓雙雙房門外防止她夜裏叫人。
沒有人敢幫遊生,遊生也從不向任何人求助。
辛勞庫的執事跟遊生熟識,曾私下裏問過她,“明明你可以求世子,只要你開口,世子一定會幫你。”
遊生只是搖頭,並不解釋。
覓雙雙就這麼看着遊生強撐,看她一個人倔強;骨子裏揣着高傲,嘴上逞強一個人承受。
她樂得看這樣一個人備受折磨。
半個月後,覓雙雙跟蘇燼在花園裏賞花,好巧不巧,遊生因爲長期疲勞,體力不支,就在蘇燼眼前暈倒在地。
覓雙雙看到蘇燼慌了神,甩開她大踏步到遊生身側,一手摟住遊生的腰將她抱起來,大聲呵斥覓雙雙,“誰允許你將她帶出來的?”
不等覓雙雙解釋,就將遊生抱走。
覓雙雙第一次見到遊生,是說不出的失望。
如今,怕是說不出的絕望。她並不信蘇燼忘了這個女人。
遊生養好了身體之後,蘇燼就下令不允許任何人見遊生。
覓雙雙拿捏不到蘇燼的意思,跟蘇燼賭氣,“小女身份卑微,連見辛勞庫一個奴隸都沒有資格。”
蘇燼對她說:“她是個危險的人,不適宜留在你身邊。本王怕她害了你。”
覓雙雙心裏得了安慰,卻猜不透蘇燼甚麼主意。
覓雙雙有個心腹丫鬟叫春翠,給覓雙雙出主意,叫她將所有衣物都丟給辛勞庫的遊生洗。這纔有機會找到遊生的把柄。
“好歹毒的心思,你想害死小姐!”春翠將藏了針的衣服丟在遊生面前,當衆狠狠扇遊生幾個巴掌,“還裝無辜!你給小姐的衣服裏面藏了針,以爲我們沒瞧見!”
前腳纔到,後腳蘇燼就趕了過去。
遊生紅腫着臉。
覓雙雙伏在蘇燼胸膛前狀告,“世子一定要爲小女做主,這個女人在小女的衣物上藏了針,刺破了小女的後背。”
之後,她又略微撒嬌的說:“晚上,小女一定會叫世子看個清楚。”
蘇燼瞥了遊生一眼,她臉上的紅腫分外的刺眼。
她跟覓雙雙實在哪裏都不一樣。
蘇燼低頭逗弄覓雙雙的鼻尖,“那你要怎麼處置她?”
“從今兒起,我房裏所有的衣物,都只給遊生一個人清洗。”她喜笑顏顏,像是特別善良,“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懲罰了。”
蘇燼說不妥,“你就是這麼善良。你就不怕她給你的衣服裏面都藏了毒?”
覓雙雙立即無辜的說:“世子說的是,那小女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蘇燼大手摟過她,“本王爲你做主。”
他指着遊生身側跪着的執事說:“辛勞庫執事管教不周,下週處死。”
覓雙雙愣了下,“那遊生呢?”
蘇燼說:“遊生親自執行。”
遊生的手動了下,整個插進了地上的土裏——執事是遊生在武平國唯一能說的上話的人,也是她唯一當做朋友的人。
這一動作全都入了蘇燼的眼裏,他倒是要看看,她能忍到甚麼時候。
他眼裏是說不出的殘忍:“這樣心狠的人,用血一定能洗刷乾淨。”
執事懵住了,不停求饒。遊生跟着一頭磕在地上,立時就出了血,卻並未求饒,指甲被生生捏斷,世子兩個字她也沒有叫出口。
蘇燼以爲只有他能救執事,他在府裏等了遊生三天。
遊生卻連夜找到了蘇錦繡宮裏,拿着手帕跪在宮外三天,直到又一次暈倒在地。
後來執事沒有被處死,是蘇錦繡救下來的,蘇錦繡叫下人送來一句話,“本宮今日幫了你,你要記着這份情,他日,你必須還給本宮。”
那之後,遊生都是趁着夜裏送衣物給覓雙雙,爲的是避開蘇燼。
最後一日,遊生送衣服到房門口的時候,門栓削着,屋裏紅鸞帳暖,傳出蘇燼和覓雙雙的嬉笑聲,應着窗戶上你儂我儂的影子。
遊生就端着衣物在門外站着,一直到月亮升起來。
第二天,遊生並不在負責清洗覓雙雙房裏的衣物被褥。
而覓雙雙風光無兩,她的首飾花銷,立時增了一倍,東海送來的夜明珠,她得了三顆,蘇錦繡一顆沒得到,生氣廢了覓雙雙的一個丫鬟。
事後,執事有些惋惜的對遊生說:“當初世子對你也是有心的,就是他下令你讓你洗覓雙雙房裏的衣服,應該是念着舊情。”
遊生淡淡的說:“那是他害怕我殺了他心愛的女人。”
覓雙雙再次見到遊生已經是三個月後,她就晲着跪在地上的女人,無限猖狂,她纔是得到蘇燼的那個女人,遊生決不是。
因爲蘇燼,決定娶她。
蘇燼已經替覓雙雙脫離了賤籍。並且時間不長就給覓雙雙置購了幽都最好的門面鋪子和宅院。
最後,蘇燼用十年功勳,換他娶覓雙雙。
是的,他要娶覓雙雙。
朝野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