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打到求饒爲止
都知道覓雙雙是戰俘,如何能同意他娶她?
蘇燼在朝堂上,對衆人說:“金珠白銀,萬里河山,都比不過她。我蘇燼願意放棄所有娶她。”
皇上震怒,削了蘇燼世子的爵位。
戰俘,娶了就是國恥。
蘇燼爲覓雙雙做了多少?
他跪在皇宮大殿門外兩天兩夜直到暈倒在地。爲了能叫父皇動心,他每天都在寢宮外跪兩個時辰。爲了娶覓雙雙,斷掉了自己的小拇指。
多少癡情夢,斷在家仇國恨中;多少人尋覓這樣的深情,得之,又是何等的幸事?
他們後來都叫她世子妃,卻成了世子府的噩夢。
遊生基本上是沒有機會見到覓雙雙的,但從執事和其他被貶的丫鬟嘴裏聽說,蘇燼對覓雙雙的寵愛到了巔峯。只要她哼一聲,得罪她的人都會被滅門。
沒人敢惹她,也沒人敢說她半個不字。
“聽說她頭上一對龍鳳釵,是世子去跟皇后娘娘要來的,就是爲了給世子妃足夠的地位。”執事一邊洗衣服一邊對遊生說。
但是蘇錦繡始終不同意蘇燼娶覓雙雙。
爲了斷掉蘇燼的念頭,蘇錦繡乾脆將他關在府裏十餘天。
蘇燼直接不喫不喝,抗議蘇錦繡。
很快,遊生聽說,蘇燼快斷氣了。
執事對遊生說:“世子一世英雄,卻爲情折腰。怕是這輩子真會毀在女人手裏。”
遊生的手不住的顫抖。
深夜,遊生睡不着,她站在杜鵑花的空枝前,抬起手腕,手仍是顫巍巍的抖。
起夜的執事瞧見遊生,打着哈欠問她,“你怎麼又不睡?你這兩天魂不守舍的,甚麼都做不好,是準備給世子陪葬嗎?”
遊生的手狠狠的抖了下,樹枝刺進了指腹,劃了個口子,鮮血何等的扎眼。
她拖執事送了一隻紅色的杜鵑花給蘇燼,沒有署名也沒有叫傳話的丫鬟說是誰送的。
但是蘇燼連着三天,仍是不肯喫喝。
隔夜,遊生拿了之前備下的鑰匙,趁着黑,溜進了蘇燼房間。
她甚至都沒有去細想到底爲甚麼會這麼容易,目光全都在病榻上的蘇燼身上。
他病怏怏的躺着,迷糊糊的睡着。
遊生小心翼翼的用湯勺往他嘴裏灌水,他先是哼唧了一聲,然後很是乖巧的喝了下去。
遊生又將饅頭掰開想要喂下去,他卻死活不肯開口,死死的咬住牙關。
遊生用手掰開他的嘴,卻空不出手來喂他,她猶豫了下,咬住饅頭用嘴送過去,他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似乎有一炷香那麼久。
她臉上一紅,像是被人偷窺了隱私一樣。同時她清楚的看到蘇燼眼裏的神色,是得意。
遊生怔了片刻,站起來便走,卻被他拉住衣袖整個拽了回去。
“遊生。”
日頭有多長,這一聲就有多悠遠。
遊生以爲自己後半輩子都聽不見他這樣喚自己一聲了。
他的語氣裏都是笑,問她,“你怕不怕?”
她不知道她該怕甚麼,這一句問的這樣奇怪。張了張嘴,那一聲世子被咬碎了吞了回去。
他迫不及待的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下來,與其說吻不如說是撕咬,一隻手穿插進發間,狠狠的扣住她的髮髻,一隻手像是要將她揉碎了。
許久,他才停下來問她“爲甚麼來,遊生,你爲甚麼來找我?你擔心我是不是?”
遊生在他的眼裏看到了期待和希望。
她仍是很平靜的說:“不想你死在別人手裏。”
蘇燼的瞳孔收縮,手倏然握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你就這樣狠!”
遊生被他掐的喘不過氣來,她只是望着他,連本能的掙扎都沒有。
蘇燼看夠了她這個樣子,也看夠了永遠都摸不到她心底的想法。
他猛地鬆開她,大叫了一聲,“來人啊!”
語畢,門外燈光四起,覓雙雙帶人慌張的走進來。
覓雙雙瞧見遊生,眼裏是抑制不住的緊張和壓抑的嫉恨。她裝好人的對侍衛說:“還不趕緊攆回辛勞庫懲罰。”
蘇燼卻冷着臉說:“鞭撻二十。本王要親自看着。”
遊生被吊在樹幹上,蘇燼跟覓雙雙坐在廊檐下,相偎相依。
整整二十鞭,遊生沒有吭過半聲。
二十鞭結束,整個院子裏,全都是安靜。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蘇燼的沉默,卻叫人感受到了整個院子裏的殺氣。
她永遠都不會求饒,永遠都不會。
她也不會求他娶她。
心底的絕望,像是墨沾了紙,渲染而開。
他顯然怒極,奪過鞭子狠狠的抽打在侍衛身上,之後指着遊生說:“打,打到她求饒爲止。”
覓雙雙眯着眼睛看着遊生,笑的何其燦爛,打死了才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