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家
只見黃毛罵罵咧咧，拿着啤酒瓶砸着桌子，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便哭着上前去制止，卻被黃毛一把摔在地上。
一個一瘸一拐的老頭一邊罵着一邊來扶，卻反倒被黃毛一腳踹在地上。
“老頭，你以爲是新來的就不用交租了嗎？識相的趕緊交，不然今天砸爛你的東西！”
黃毛揮舞着手中啤酒瓶，叫囂道。
“你們……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交保護費！”
老頭咬牙切齒地道。
“葉老爹，好漢不喫眼前虧，就200塊，不如你們就交了吧。”
旁邊羣衆開始勸他。
“我絕對不會向黑惡分子低頭，我一個仔也不會交！”
老漢卻是異常堅定，眼裏射出了濃濃的仇恨之光。
“敬酒不喫喫罰酒！”
黃毛大怒，當即揮着酒瓶就朝老漢砸了過來。
他可不會因爲對方是老人就手軟，幹他們這一行的，最忌心軟，正好通過這個老漢，殺一儆百。
只是，當河瓶快要敲到老漢頭上的時候，斜地裏伸出一隻大手，死死扣住了黃毛手腕，讓他一動不能動。
黃毛驚訝地抬頭，卻迎上了一雙憤怒的眼睛！
黃毛心中不由一凜，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冰冷而絕情，充滿了嗜殺……
“小夥子，謝謝你啊，不過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快走吧。”
小女孩扶着老漢，老漢從地上摸索着站了起來，對青年說道。
那青年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只是這樣靜靜地站着。
小女孩突然感覺這個背年好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一樣……
突然瞧到了青年脖子上的一顆志，心中一震，驚喜地道：“大……大哥？是你嗎？”
葉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回頭，朝葉鈴勉強笑了笑。
“爸，真是是大哥，大哥回來了！”
葉鈴高興地崩了起來。
葉強身子明顯顫了顫，卻是朝葉辰不冷不熱哼了一聲，“既然回來了，那就跟我們回家吧。”
葉強表面看似冷淡，可從他略帶顫抖的語氣中，不難看出他的激動。
葉辰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卡在喉嚨裏的那個字，始終沒有勇氣叫出來……
“疼……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不知道他們是你罩着的啊……”
黃毛疼的直吸氣，眼淚都出來了。
本來已經略顯緩和的葉強，聽了黃毛的話之後，臉色一下變了。
“大哥？罩着？葉辰你，你這次偷偷回來，就是爲了重操舊業？”
葉強語氣很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爸，你聽我說……”
還是沒忍住，叫出了那個字，可此刻，卻顯的那樣的壓抑。
“別叫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子！小妹，我們走！”
不由分說，拉起葉鈴，轉身便走。
“爸……”
“走！”
葉強奮力一推三輪，幾張被砸壞的桌椅也不要了，硬拽着葉鈴走了出去。
看着那個佝僂的身影，葉辰突然感覺心好堵。
“大哥，這不關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爸……”
黃毛還想再說甚麼，卻被葉辰一巴掌煽飛了出去。
“我要你死！”
葉辰惱怒地跑過去，一把拎起了黃毛，一頓快拳猛烈地擊打在黃毛身上，直打的黃毛口吐白沫，眼皮泛白，連求饒都不會叫了。
他那一衆小弟膽顫心驚地看着這一切，都被如同殺神狂魔的葉辰嚇到了，竟然無一人敢上來。
葉辰一手掐住了黃包脖子，眼神漸漸冰冷！
“師傅，不要啊！”
就在葉辰想要動手之際，耳朵傳來了一聲驚呼，是雨朵的聲音。
葉辰雖然暴怒，可一絲理智尚存，哼了一聲，一腳將黃毛踢飛，然後轉身便走。
雨朵連忙去追，可等她追出去的時候，哪裏還有葉辰的影子？
直到葉辰走遠，黃毛那些手下這纔敢上前來扶，看到黃毛的慘樣，一個個都是膽寒！
“他瑪德，誰把我兄弟打成這樣？”
這時候，遠處衝出來一個臉上有着一道刀疤的男子，看起來十分地有煞氣。
“天霸哥！”
看到來人後，一衆小弟都一下來了精神。
黃毛看到老大來了之後，更是激動地無以復加，可惜他說不出話來。
聽了小弟們的講述之後，天霸哥勃然大怒，“敢動我兄弟？不想活了！走，召集兄弟們，殺上葉老二家去！”
不交保護費還把自己小弟給打傷了，這還得了？所以，這個場子無論如何也要找回來！
葉辰走出去，被冷風一吹，壓抑的心才得以舒緩。
今天之所以感覺心中發堵，不是因爲父親對他的誤解，而是因爲家裏的現況。
父親剛做了手術，明顯腿腳不好，卻還要出來賣燒烤，小妹那麼瘦小，也得跟着出來……
爲甚麼，爲甚麼自己沒有早點回來？想到以前自己和父親擲氣不肯回家探親，心中就是一陣地愧疚！
抽了一根菸，默默走到銀行旁。
掏出從洪天輝那裏得來的卡，然後去櫃檯將裏面所有現金都取了出來，整整五十萬，用一個黑色塑料袋裝着。
也許，用這種方式來彌補心中那一份愧疚很俗，卻能稍稍讓他心安。
如果不是自己銀行卡不能動，他甚至想拿出所有積蓄出來，讓父親和小妹不用再去賣燒烤……
懷着沉甸甸的心往家中方向走去，葉辰心中頗不是滋味。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無數次經過雲海，卻從來沒有勇氣回家，今天，他就要回家。
越是到家，就越是緊張，一種難言的情緒在心中流淌，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情不自禁又想起了那個熱血揮灑的風月……
還是那個佈滿落葉的院落，還是那道破舊的木柵欄，還是記憶中的情景，只是當年玩泥巴的孩子，已經長大了。
“爸媽，我回來了。”
葉辰走入院中，難掩激動地大喊了一句。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喊了一陣，卻沒人出來答話。
正疑惑間，猛然間瞧到一個精瘦漢子從屋裏走了出來。
“二叔？你怎麼會在我家？”
看清楚來人之後，葉辰滿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