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二嬸的嘴臉
這個精瘦男子叫做葉安，是葉辰的二叔，不過他不是住在裏間的祖屋嗎？
“你是葉辰？怎麼突然從山裏回來了？”
葉安看到葉辰，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爸媽呢？”
葉辰臉一下沉了下來。
“哥？你真的回來了？”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稚嫩的童音，聲音充滿了驚喜。
葉辰臉上有了笑意，因爲她聽出來了，這是小妹葉鈴的聲音。
轉頭間，果然看到小妹葉鈴的笑臉，只是此刻她正用力地提着一桶水，水花不時地灑了出來。
葉辰連忙一把接過，一手將小葉鈴給抱了起來，一手提着水桶，往自家走去。
“大哥，我都已經十一歲了，你放我下來。”
葉鈴紅着臉說道。
小時候，葉辰總會這樣抱着她，那時候，她就是葉辰的小跟屁蟲，總喜歡天天纏着葉辰，可現在長大了，難免感覺有些害羞。
“在哥哥心中，你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
葉辰笑了笑，“對了，你提水乾嘛？我們家沒有自來水嗎？”
“二嬸把我們家水閥給關了，她說這樣可以節約用電。”
葉辰臉刷地一下變了，有這樣節約用電的嗎？
葉鈴卻沒注意到葉辰的變化，而是興奮地跑回了裏屋，大叫：“爸媽，大哥回來了！”
“甚麼？阿辰回來了？”
一個老態龍鍾的婦女顫顫巍巍跑了出來，手裏還抱着一堆柴火。
“媽……”
看到年邁的母親，葉辰心如刀絞。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葉母拉着葉辰往裏屋走去，興奮的手舞足蹈。
“哼，還回來做甚麼？回來又害人嗎！”
纔剛進屋，一個冰冷的聲音便響起。
“老頭子你兇甚麼兇？阿辰是我兒子，還不準回來看我嗎？要發神經自己一邊發去！”
葉母不滿地瞪了葉強一眼。
“阿辰你別理他，你爸這人刀子嘴豆腐心，你沒回來之前天天唸叨着你哩！”
葉母一邊張羅着飯菜，一邊和葉辰拉起了家常。
葉辰笑着傾聽，心裏湧過了無名的溫暖。
這就是家的味道，還是家裏好……
“對了媽，你們怎麼搬到祖屋來住了呢？這裏那麼潮溼，對你們身體也不太好。”
喫飯的時候，葉胡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祖屋夠大夠闊亮，阿辰，你剛回來，多喫點。”
葉母給葉辰挾了一塊肉。
葉辰卻沒動筷子，“不對，媽，你們有事情瞞着我，剛纔我看到二叔在原來我們家住，這是爲甚麼？”
“這……”
葉母突然遲疑了起來，而葉強則坐在角落裏頭，吧嗒地抽起了悍煙。
他們越是這樣，葉辰就越是感覺其中有事情。
正想尋問之際，突然門外響起了一個尖銳女子的聲音，“大哥大嫂，我聽說辰哥兒回來了？”
不等衆人回答，一個腦袋卻伸了進來，葉辰認得，正是二嬸。
“二嬸來了，快屋裏坐。”
葉辰連忙讓座。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想提醒一下大哥大嫂，你們已經超三天沒交租了……”
“弟妹，你大哥腿腳不方便，我們家情況你也知道，而且阿辰也剛回來，你看能不能緩兩天……”
葉母話還沒說完，卻被二嬸直接打斷，
“大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現在你沒錢還用房屋來抵押，這祖屋，可是我們原來住的，看親戚一場便宜租給你們，但你們也總不能欠着租金不給吧？親兄弟還明算賬呢，現在水電費又那麼貴實在不行，你們就搬出去住，我聽說天橋底下也可以遮風擋雨，大嫂，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是不？”
“弟妹，這不是阿辰剛回來嗎？你看能不能再緩兩天啊……”
“再緩兩天？你叫我喝西北風嗎！不行，必須馬上今天搬出去！你以爲你兒子混過就了不起嗎？混子就可以不交房租嗎！”
二嬸不耐煩了，竟然衝着葉母吼了起來。
葉母無言以對，眼淚撲簌簌而下。
葉辰終於聽明白了，這是親兄弟嗎？不但落井下石，而且還趁火打劫！
葉辰上前一步，擋在了葉母跟前，冷冷地道：“苗金花，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我家欠你們多少錢？”
“喲，不愧是混過黑的，說話就是硬氣，不過你裝甚麼裝，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被送去山裏幾年，在老孃面前擺闊氣？好啊，你家欠我們五萬塊，你還錢吧。”
苗金花雙手抱胸，看着葉辰不住冷笑。
“不是才四萬三嗎？怎麼這會又變成五萬了？”
葉母氣急敗壞。
“大嫂，你老糊塗了吧？錢我都借給你兩個月了，不要收點利息嗎？”
“可那也不用那麼多吧……”
葉母那叫一個心疼。
葉辰輕輕拉了拉葉母，道：“好，你等着。”
說着便走回了內屋，取出了一個黑色塑料袋。
“怎麼？拿一個破垃圾袋出來，難道你是準備去撿垃圾還錢嗎？”
苗金花直接嗤笑了出聲來。
葉母臉色很難看，擔心地看着葉辰，剛想說點甚麼，卻見葉辰快走一步，走到苗金花跟前，突然手一抖，一沓沓錢便如同雪花一樣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