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秦湛臉色當即暗了下來，暗罵一聲，徑自抓起一件衣服圍在腰間，大步向門口走去。
沒了遮擋的季清寒就這麼大賴賴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和忽然闖進來的鄔季雅撞了個正着。
季清寒臉色一白，忙不迭抓起衣服就要下牀。腦子裏彷彿有一枚Z彈轟的一聲炸開，眼前一黑，差點摔倒在地。
鄔季雅一臉悲愴地指着她的鼻尖，蒼白的嘴脣劇烈顫抖了幾下，硬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往下掉。
季清寒看着那張臉，忽然邁不出腿，整個人手足無措地僵在那裏，竟然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
就連到底哪裏出了錯，都說不明白。
“季雅，這不是真的，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好嗎？”
秦湛一臉心疼地摟住鄔季雅，生怕她一時情緒激動出甚麼意外。
鄔季雅一把將他推開，淚眼瞪着他：“幾個小時前，有人告訴我，你和她睡在了一張牀上。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我根本沒想到居然看到這一幕。秦湛，你現在說這些話不覺得噁心嗎？”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你給我交代，那她呢？”鄔季雅纖纖素手直接指向季清寒，“季清寒，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本想讓你在我生病的時候替我照顧好秦湛，沒想到......沒想到你們......”
話說到一半，鄔季雅忽然沒了聲音，半張着嘴，面色不甘地瞪着季清寒。
雙手緊緊捂着心口，眉心緊皺，面色痛苦難熬。
一雙眼睛緊緊盯着秦湛，逐漸變青的嘴脣開合了幾下：“救......救我......”
整個身體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去。
秦湛臉色一變，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抱起，帶着凜冽的怒氣直奔向門口：“都給我讓開！”
在所有人面前一向處變不驚的秦湛，第一次露出如此恐怖可怕的表情。幽寒的雙眸緊盯着那幫媒體，焦急擔憂的神色盡數寫在臉上。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讓開一條路，目送秦湛抱着鄔季雅離開。
季清寒這纔回過神來，隨手抓了一件衣服套在身上，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
正到走廊轉彎處，一個人影忽然衝了過來。不由分說，揚起胳膊在她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強勁打擊下，季清寒眼前一黑，一頭撞向牆壁，腦袋一陣發麻。
耳邊響起尖銳的嗡鳴聲，被打的那半邊臉頰火辣辣的疼，迅速高腫起來。
凌亂的長髮順着臉頰滑落下來，遮住半張臉。整個人癱倒在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恍惚中，季遠擼起袖子，怒氣衝衝地向她走來，一把拽住衣領將她提起：“季清寒！想不到你居然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我們季家的老臉都被你丟光了！”
“爸，我......”
“你給我閉嘴！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季元不由分說，一把扯起季清寒的胳膊，咬牙切齒地拖着她往外走：“你先是害得鄔小姐生病住院，現在又氣得她心臟病！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老天爺都救不了你！”
季清寒心臟胡亂跳動，情緒更是亂成一團麻，只是憑藉本能掙開季元的鉗制。
一抬頭，便看見秦湛抱着鄔季雅上了車。車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明顯看到鄔季雅睜開眼睛對着她笑了一下。
豎起指尖對着她做了一個槍的手勢，目光陰冷蝕骨，嘴角的笑意讓人看了心尖一陣發麻。
季清寒冷不丁打了一個哆嗦，作勢就要跟上去。
剛走出幾步，車門便砰的一聲關上，車子絕塵而去。
季清寒看着那輛走得越來越遠的車子，嘴脣上下闔動了幾下：“鄔季雅沒暈？”
季元一把扯過她的胳膊：“還愣着幹甚麼！還嫌闖的禍不夠多是不是！”
“爸，我剛纔看見鄔季雅醒過來了！真的醒過來了！她......”
“甚麼醒過來了！你爲了逃避責任，真是甚麼瞎話都說得出口！快給我上去！”
季元毫不留情地將她一把推上車，二話不說砰的一聲關上車門，直接吩咐司機開車往醫院趕。
醫院走廊內，秦湛面色冷沉地守在手術室門口，指間夾了一支還沒點燃的香菸，已經被他揉得皺皺巴巴。
欣長的身影揹着光，周身的氣息襯得越發凜冽寒裏，讓人不敢靠近。
季清寒心口一沉，頂着凝重的壓力深吸一口氣，踩着高跟鞋緩步向他走去。
每往前走一步，就感覺心口的壓力沉重幾分。
光潔的大理石牆壁上，人影晃動。秦湛眉峯冷擰，正要伸手找打火機，忽然想到了甚麼，臉色一冷，面色煩躁地將夾在指間的香菸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一轉眸，冷不丁迎上季清寒的視線。冷峻的眉峯陡然一擰，幽寒的眼底翻湧起層層波瀾。
憎惡的情緒幾乎化成無數把利箭，狠狠刺入季清寒胸口。
他連一絲遲疑都沒有，抿緊薄脣帶着一身怒氣大步向季清寒走了過去，後牙槽咬得緊緊的。
季清寒心臟兀自跳動了幾下，硬着頭皮往前走了幾步。
正要說話，急救室的門忽然打開，一位醫生神色倉皇地走了出來：“秦先生，鄔小姐心臟病突發，情況很不樂觀。要是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的話，她怕是撐不了幾天了。還請您抓緊時間，尋找合適的心臟。”
季清寒心跳猛地加快，不由自主地將鄔季雅心臟病發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冰冷的雙手緊攥成拳：“我認識幾個人，我可以讓他們幫忙打聽一下。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會把她治好的。”
“把她治好？”秦湛額角的青筋狠狠跳動了幾下，氾濫已久的怒氣再也壓制不住，扼住她的脖子一把將她推到牆角。
一俯身，高大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
“季清寒，你還有多少能耐沒使出來？要是鄔季雅有甚麼意外，我就讓你一家給她陪葬！”
不管甚麼人，但凡動了不該動的東西，都得給他一點一點還回來！
一雙大手緊緊扼住她的脖子，後背抵在牆壁上，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