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現在你還有甚麼話好說嗎？”施丹晴的語氣不無得意。
得意中還透露出一點委屈，對老夫人道：“奶奶，當初多虧了您說給門口安視頻，本來是爲大哥的安全考慮，想不到還給我洗了一次清白，否則我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媽，這個女人就是攪家精，醜人多做怪，還是給她趕出去吧？我上次給您提的我孃家遠房侄女，您再考慮下？雖然也是智力有點問題，但屁股大好生養，保證不能讓大哥這一脈斷了香火……”
“行了。”老夫人打斷她：“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我不想聽別的。”
“哦。”她這才訕訕的閉嘴，又被二老爺狠狠瞪一眼，仿若是責怪她這話說的不分場合。
呵呵。
我是學醫的，上課的時候老師講過遺傳學的問題，女方先天癡傻生的孩子同樣是癡傻的幾率非常高，顧霆深的二嬸這心思表露的也太明顯了。
別說精明如老夫人，就連我都能聽出來她是根本沒想盼着顧霆深好。
“奶奶，事情都這麼明白了，還有甚麼沒搞清楚的？”顧霆涵不滿。
老夫人沒理他，盯着我的眼睛問：“你現在還有甚麼話說？”
“有。”
我咬咬牙，然後拆開褲腿內側，將裏面縫的銀行卡拿出來，交到老夫人手裏：“這張金卡是二少奶奶送給我的，裏面有一百萬，她說只要我到時候做她交代給我的事情，就會送我安然無恙的離開，恢復自由。”
二老爺和二夫人臉色變了變，顧霆涵就差直接撲上來給我撕成碎片，只是施丹晴神色不變，仿若她早就知道我會給這張卡拿出來似的。
她很淡定：“你血口噴人，在今天之前我都沒有見過你，怎麼可能會給你甚麼金卡？奶奶這件事情很好調查，麻煩李助理去銀行查查開戶人就行了。”
“去吧。”
老夫人揮揮手，於是李助理拿着卡出去了。
這次等待的時間稍微久了點，天色也逐漸黑下來，我注意到管家一直沒回來，應該是在醫院陪着顧霆深。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信誓旦旦跟我保證，說這個藥只是喫下去只是會昏睡，不會有任何副作用，但我還是擔心，萬一他昏睡的時候施丹晴的人對他動手腳怎麼辦？
不過管家一直沒回來，我這心還能安定一些，管家是老夫人的人，從早上他緊張顧霆深的態度我就能確定這一點！
只要他是老夫人的人，就不會對顧霆深有威脅。
大廳裏的人，每個人都心思各異，別人的態度我大概能看出來七七八八，唯獨老夫人在想甚麼，看不出來。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李助理才終於從外面進來。
“怎麼這麼久？”老夫人眉頭微皺。
“對不起董事長，今天是聖誕節，銀行的人都休息。”
雖然他是這麼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託詞而已，顧家想查點事情別說聖誕節，只要不是世界末日行長就會立刻給辦妥。
“跟我到書房來一下。”老夫人對助理道。
書房的門關上，顧霆涵馬上惡狠狠威脅我：“沈遠宜，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他說的時候是壓低聲音的，但我不打算用同樣的音量說話：“二少爺您不能把錯都怪到我一個人身上啊，這事真不怪我……”我急赤白臉的解釋。
“你找死？”
顧霆涵氣的也沒控制住音量，忍不住怒吼，他像頭衝動易怒的豹子，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就要打人！
完蛋。
我閉上眼睛，雙手抱頭，嚇的大叫：“二少爺饒命，饒命啊……”
但叫了幾聲拳頭並沒有落到身上，我睜開眼，悄悄看過去——顧霆涵筆直的站在我身邊，低着頭，一副犯錯等着受罰的樣子。
其他人也是規規矩矩的站着，順着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老夫人已經從書房出來了，站在走廊上居高臨下的看向這邊，面色不虞。
二夫人急忙解釋：“媽，小涵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從小就脾氣急沒心眼，別人一設套他就往裏鑽……”
“閉嘴。”二老爺小聲呵斥，她這時候也發現說的不妥，訕訕閉上嘴巴。
老夫人從樓下走下來，板着臉很嚴肅：“別人一設套他就往裏鑽？脾氣急沒心眼？這麼嚴重的性格缺陷，卻成了你爲他開脫的理由了，嗯？”
空氣中的氣壓很低，老夫人強大的氣場壓迫的在場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也包括我。
老夫人來到顧霆涵面前，聲音不大，卻很威嚴，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顧總經理，股東們現在對你有很多怨言，想必你也聽見了一些，當初你這個總經理上任的時候就是代理，既然大家現在都覺得你不能勝任，就把位置讓出來吧。”
“奶奶……”
“媽，不要啊——”
二夫人和顧霆涵同時開口。
“叫董事長，我們現在談的是公事！”
顧霆涵剛纔還戾氣十足，現在已經一點都不見了，低眉耷臉的求饒：“董事長，您也得爲我着想下啊，現在青城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顧氏集團的總經理，未來的顧氏接班人，您現在只憑別人幾句嚼舌根子的話就給我撤職，我的面子沒地方放啊。”
“你的面子？”
他不說這句還能好點，說完老夫人怒意又多了幾分：“你的面子重要還是顧氏的前途重要？本來我以爲你不成器只是暫時的，在我身邊歷練一陣總會好些。”
“你可到好，扶不起來的阿斗，正經本事沒學幾分，那些不要臉上不得檯面的‘本事’卻學的比誰都快，這段時間集團損失多少你不提，還說甚麼你的面子？你的面子比顧氏的百年基業還要重要是嗎？”老夫人越說越氣。
二老爺一家的臉色都不好看，只是都不敢跟老夫人頂嘴。
我看見施丹晴眼珠轉了下，然後輕移腳步到老夫人面前，柔聲道：“奶奶，您消消氣，您的決定我們遵從，本來小涵也是想請辭掉總經理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