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笑臉嬰兒

我沒有再回復這個“你”的郵件,因爲我還是不太確定這是不是一個惡作劇。

我帶着凌珊去了我的公司,順便逛了商場,她的心情似乎還是不太好,並沒有和我說太多話。這樣說起來,我們在一起後似乎沒有吵過架,每次都是以冷戰的方式進行,以前的凌珊很單純,一頓飯便能哄好,看來這次她並沒有打算那麼快原諒我。

而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和凌珊好好相處,很快便要到了送凌珊離開的時候。

“東西都帶齊了嗎?”我幫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鍊。

“恩,本來也沒甚麼行李。”凌珊的回答依舊很簡短。

沒有太多的交流,我們乘車來到火車站。

“你是幾點的火車?”我還是在試圖和凌珊多說幾句話。

“八點半,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凌珊打開手機,沒有看我。

“沒事,我陪你等一會。”見她沒有回我,我只好也低下頭開始玩手機。正當我看新聞的時候,那個“你”又發來郵件。

【快了。——你】

我還是選擇忽視這種無聊的惡作劇,此時,廣播裏傳來聲音,凌珊乘坐的那輛列車可以準備排隊上車了。

“阿冽,你又沒有覺得,我變了?”正打算提起凌珊的行李,她突然問了我一句。

“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一會,又回答,“當然變了啊,變漂亮了。”

凌珊微微一笑:“我該上車了,你照顧好自己。”

“好,你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說完,凌珊便轉身離去。

案子的事情始終沒有了結,再加上凌珊的事情,我創作的熱情也少了大半,半夜坐在電腦前碼字,實在提不起勁來,只是寫了短短几段,寫了又刪,刪了又寫,看了看錶,已經深夜三點多了,我倒了一小杯酒,站在陽臺上慢慢的喝完,然後上牀睡覺。這一夜很安靜,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沒有失眠。

早上沒有陽光照進屋子裏,這讓人感到很壓抑,我還是在鬧鐘響的前一分鐘醒了,關了鬧鐘,拿起身邊的手機。

凌珊已經到家了,她發來短信。

【我到家了,別擔心。】

看樣子是還沒有消氣呢。

正打算放下手機,鈴聲便響起來了,嗡嗡的震動聲讓人心煩意亂,不出所料,是佈雷的電話。

“喂?”

“冽哥嗎?起來了嗎?”

“還沒有,剛醒。”

“昨天晚上又發生了一起命案……”佈雷沉默了一會。

“又是和我的小說有關嗎?”看到佈雷的來電顯示,我就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是的,這次是新出版的小說。”

沉重的嘆息聲,我揉了揉眉中,“在哪?我馬上過去。”

“延濱機場。”

聽到這名字,我心頭一震,這不就是之前接凌珊來的機場嗎?我突然想到昨天“你”發給我的那兩封郵件,難道所謂“第二個孩子”指的就是第二起命案?想到這裏,我打開手機給他發了一封郵件。

【你到底是誰?】

連早飯也顧不上喫,我飛速打車趕到了機場,外面已經被警察和人羣圍得密密麻麻了,執勤的警察看到我,招手示意我進來。

“佈雷警官已經在裏面等你了。”那是個年輕的警員。

我點了點頭,很快朝警察聚集的地方走去,外面黑壓壓的圍着都是人,讓我感覺很壓抑。

案發現場是機場的廁所,死者是名男性。

“胸部和腹部被殘忍的割開,致命的是脖子上的一刀,死因是流血過多身亡。”佈雷看到我走過來,沒有花太多時間和他寒暄,而是直奔主題。

“流血過多?所以死者是在死後才被剖腹的嗎?”

“大概是吧。”佈雷也不確定,也就是說這個兇手是看着死者一點一點流血死去,然後才割開他的身體。

“這期間沒有人到廁所裏去過嗎?”我又問道。

“案發時間是在凌晨,航班本來就少,況且機場的廁所是隔間的,兇手又很小心的讓血液全部流進馬桶裏,所以就算有人進廁所,也不會那麼容易察覺到。”

“不幸中的萬幸,否則可能就不止一條人命了。”我嘀咕着,“有監控錄像嗎?”

“已經派人去要了,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請你先看看這個。”佈雷指向廁所牆上。

牆用紅色油漆,畫着一個擁有詭異笑臉的嬰兒。“似曾相識不是嗎?”佈雷說。

“這是甚麼特定含義的標誌嗎?”我也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個戒指,“不過我的小說裏可沒有這一段。”

“佈雷警官!監控錄像調出來了!”一個警員跑過來喊道。

“我們去看看吧。”佈雷和我一前一後的走着。

監控室有很多臺電腦,從低像素的畫質裏可以看到,凌晨3:23的時候,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走進去,過了不到一分鐘,一個帶着帽子和墨鏡穿着風衣的人跟了進去,4:54的時候從裏面出來,離開機場後上了一架黑色的轎車。

“看來唯一有點線索的,就是那輛車了。”佈雷示意下屬去查車牌號。

“兇手在裏面呆了一個半小時,先是等着被害人死亡,然後再進行解剖,可見他的心理素質非常好。”我已經無心在監控錄像上,“竟然是有預謀的S人,這個車牌應該差不出任何線索,我想比起車牌,那個笑臉嬰兒倒是更有意思。”

佈雷起身,“不過,你新出的小說最後結局怎樣?我還沒看完呢。”

“S人的那個是機長,而死者是他的情敵。就在他和他女朋友準備結婚的時候,那個機長S了他。”我幾乎不用回憶就可以說出。

“情S啊?倒是挺大衆的。”

“是嗎?我的S人動機向來從簡。”

“現在還不是聊這個的時候。”佈雷站起身,“我去拿份備份,調查也差不多了。”

“不用再去現場看看嗎?”我問道。

“不用了,廁所裏面除了血腥味和屍臭味,沒甚麼別的。”

濃烈的味道混着廁所清潔劑的味道,血色陪着瓷磚的雪白。那可怕的地方確實沒甚麼好留戀的,我想佈雷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案子,他內心也和我一樣不安吧。

“對了,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奇怪的郵件吧?在這件案子發生之前,它給我發過兩封郵件。”我拿出手機,給佈雷看。

“這個‘你’,難道是這兩起案子的兇手?”

“我不清楚,佈雷,你能不能查到郵件的來源?”

“這個,我可以試試,不過,發件人很有可能修改自己的IP地址。”

從機場走出來,我拒絕了佈雷一起和咖啡的邀請,小說還沒有趕完,即使是案件,那也是警方的事,到底還是自己的工作重要。

看看錶,已經中午兩點多了,我才感到有些餓了,剛剛關上家門的那一刻,我又決定還是出去喫,於是又拿起鑰匙出門了。

家樓下新開了一家快餐店,店內的裝修以橘黃色爲主,生意還算可以,雖然裝修的不怎樣,但這對我來說卻是個好地方,離家近,又甚麼喫的都有。我最近一直在想,如果一切事情都像這家店這麼合心意就好了。

“薯條,炸雞塊,咖啡。謝謝。”我點餐從來都很簡單,也不願意和服務員多說甚麼。

“好的先生。”給我點餐的似乎是新來的服務員,聲音很清脆乾淨,從聲音可以辨別出是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女生,“我們這裏咖啡可以續杯哦。”

“恩,知道了。”我沒有抬頭看他,我只想快點喫完飯回家,我聽到服務員笑了笑,然後拿着菜單走了。

快餐店的門口響着甚麼奇怪的音樂,我本來沒想留意,但是越聽越讓人毛骨悚然,我坐的位置正好是背對大門的,出於好奇,我便稍稍扭過身子,望向門外。

門口有一大堆的人在宣傳,我突然想到幾天前自己坐在計程車裏看到的穿長褂的人羣,大概就是他們吧。

好奇心,或者是一種奇怪的預感,我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張望,背景是一張很大的宣傳海報,前面有人在發傳單,而海報上的logo,是一個笑臉嬰兒,沒錯,和這兩起S人案出現的標誌一模一樣。

我這才發現自己滿身是汗,甚至雙手開始發抖,我拿起電話打給佈雷。

“佈雷嗎?我……我……我現在在我家門口的快餐店,我看到今天早上印在廁所裏的那個……那個笑臉嬰兒的標誌了。”

“甚麼?!在快餐店?”電話裏的佈雷充滿震驚。

“不是,不是……是街上的宣傳隊伍,好像是甚麼組織,他們背後的logo,印着那個奇怪的標誌。”

“這樣,你在那裏等我,我現在就過去。”佈雷掛了電話,我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而那個組織的宣傳活動也異常快的結束。

“先生,您的餐。”新來的小服務生眯着眼,衝着我微笑,將盛着薯條和雞塊的盤子放在桌子上。

“謝謝……”我的表情很僵硬,笑容也是勉強擠出來的,剛纔走過的遊行大隊似乎有甚麼奇怪的力量,讓我莫名的害怕,畏懼。

天空好像黑的很快,一種壓迫感隨之而來,似乎很快會有甚麼大事發生。

你剛剛閱讀到這裏

返回

返回首頁

書籍詳情

字號變小 字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