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消失的嫌疑人

“找到那支遊行大隊的來源了。”佈雷拿着深藍色的文件夾走到我身邊。

在我把拍的照片發給佈雷後沒幾天,佈雷就把這個組織的低翻了出來,我們約了在快餐店見面。

“那是甚麼組織嗎?”我一邊嚼着一大口牛肉一邊拿起文件夾翻看。

布雷拉開我對面的凳子坐了下來,“是個幾十年前成立的教會,德愛教會,以慈善活動爲主。”

“德愛啊……”我嘀咕着翻開文件夾,“人類最原始的生命,就是德愛的存在。”

“莫名其妙的宣傳詞對吧。”佈雷翻開着菜單,新來的服務員走到邊上,她身上帶有薰衣草的香味,很容易讓人記住。

“先生要點些甚麼嗎?”

“給我一瓶啤酒,謝謝。”佈雷蓋上菜單,他似乎沒有心思喫飯。

“對了,之前你讓我查那個郵件的發件人,發件的IP被篡改了,甚麼也查不到。”

“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吧,這幾天倒是沒有再收到他的郵件了。”

我一頁一頁翻看着文件夾,只是簡單的寫了一些關於這個德愛教會的歷史,教會的創始人是一個村子裏的農民,幾十年前創立了這個教會,發展迅速,教會之所以用笑臉嬰兒作爲代表,是因爲嬰兒就是他們所指的“人類最原始的生命”

“這是甚麼奇怪的教會?有人會加入嗎?”終於看完所有的資料,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夾,起碼對於我來說,這樣詭異的教會只會避而遠之,儘管是以慈善爲目的,但和普通的慈善組織比起來,又像是少了甚麼。

“這個倒是挺出乎意料的,加入的都是一些社會精英,甚麼律師啊,企業家之類的。”佈雷很快回答,“他們教會的宗旨是‘愛與被愛永無止境’好像是信奉一個叫尼古斯拉特的人。平時也經常舉辦慈善捐款活動。因爲沒有違法記錄,所以也就存留至今。”

“竟然這兩起案子都和這個慈善教會的會徽有關,是不是可以申請搜查令調查他們?”

“這個已經問過上級了,人上級說這可能只是甚麼惡作劇,畢竟很多人入了這個教會後就和親戚朋友疏遠了,因此有很多家屬憎恨這個教會,潑紅油漆,對教會工作人員進行毆打這些事情都發生過。”佈雷很快解釋了,接着又將頭湊近我,小聲說到,“我聽說啊,連城裏的首富,也是他們教會的人。”

“德愛教會啊?我前一個老闆就參加過這個教會的活動呢。”從聲音可以分辨出,是那個新來的服務員。我稍稍抬起頭,才正式看清楚她的臉。

“你的老闆?”當我發問的時候,我發現她正衝着我微笑。

“對啊,我之前在一家廣告公司工作,我們老闆就參加過這個教會的慈善活動。之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得,不僅經常辱罵下屬,而且把公司的錢全都捐給教會了。我也是因爲受不了才辭了職的。”女孩風輕雲淡的說着,我注意到她的面容,眼睛不算大,但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樑和小巧的嘴脣讓人感覺很舒服。

“所以你纔到這裏做服務員?”佈雷從桌子的那頭拋出問題。

“對啊,因爲失業了嘛,又暫時找不到工作,就先在這裏打工掙點錢,這裏的老闆娘是我親戚呢。”女孩眯着眼笑着,又轉過頭來看着我,“對了,我叫顧思安,你呢?”

“我……我叫徐冽。”被這麼一問,我有些愣住。

“我叫李佈雷!”佈雷倒是有些沉不住氣。

“服務員!”來自隔壁桌的聲音強行結束了我們之間的對話,顧思安一蹦一跳的跑過去。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看向窗外,天上有幾片稀薄的雲,但依舊沒有太陽。許久,我才轉過頭來,“看來也只有進這個教會看看了。”

回到家中,打開電腦開始查德愛教會的資料。

【如果您有意加入德愛教會,成爲尼古撕拉特聖帝的子民,請於每月9號的神祭日到教會報道】

“每月9日啊,之前看佈雷的資料裏不是說在每月13號嗎。”我摸着下巴思索着,“今天是……5號,也就是四天後。”

放在電腦旁的手機又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我每次看到佈雷的號碼都覺得毛骨悚然。

“冽哥,你現在有空嗎?來警局一趟吧。”

對於佈雷的召喚我已經習以爲常,換了衣服便馬上出門。

——警局

“怎麼了?又發生甚麼案子了嗎?”我匆匆趕來。

“倒不是新案子,是之前的舊案,也就是發生在十幾天前1231列車上的S人案。”佈雷拿着照片,遞給我,“死者女,5歲,被發現死在列車的廁所中,列車的廁所是蹲式的,死者的頭插在廁所的坑中,是被人勒死的,廁所的門從裏面鎖上。是工作人員發現的屍體。”

“1231?好耳熟的名字……”我翻看着照片,“等等,我之前也是坐這列車來的。”

“對,事發當天就是你坐這列車來的時候。”

“可是我怎麼沒有聽說有S人案?”

“發現屍體時所有乘客都已經下車了,那期間除了兇手應該沒人去過廁所,因爲乘坐這輛列車的有幾百人,不方便調查,而且由於廁所門是被上鎖的,因此嫌疑人就只鎖定在當時列車的工作人員裏,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偷走了鑰匙再還回去。”

“那死者的家人呢?會不會是和死者家屬有關的人乾的?”

“這也是奇怪的一點,車上並沒有人來認領死者,死者照片發佈以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來警局認領,因此我們到現在連死者的名字都不知道。列車的工作人員排查過後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所以至今還是個懸案。”

“但是這和我們的案子有甚麼關係,我記得我沒有寫過列車上的案子。”

“雖然不是發生在列車上,當時死者的S法和你多年前發表的短篇小說《公園裏的無名女屍》差不多,同樣也是死在廁所裏。”佈雷接着解釋,“而且這起案子,我們發現了一個嫌疑人,和德愛教會有聯繫。”

“是德愛教會里的人嗎?”

“恩,叫李向安,原來曾經是德愛教會的骨幹,但是多年前因爲和新的會長髮生矛盾離開了這座城市,最近纔回來,也是乘坐那輛列車。”

佈雷將一個文件夾遞給我,裏面是關於李向安的資料,並沒有做過多的介紹,只是簡簡單單一張照片。照片裏的男人看起來很溫順,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向安,要把這樣的人想象成S人犯,着實困難。

“所以你們懷疑他?那就叫他回來問話啊。”

“這個……我是試圖聯繫過他,但是無論是他的家人還是朋友都沒有他的消息,而且我們也反覆看過那列車上下車時的監控,只看到他上車時的錄像,下車時卻沒有再見過他。”

“這怎麼可能?你們看仔細了嗎?”

“已經看過非常多遍了,也就是說這個人自發生那起命案之後就消失在那輛列車上了。”

“消失的嫌疑人嗎?”我自言自語,不由的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來無論如何也要調查一下這個教會了。”

“不是說過了嗎,上頭不允許。”佈雷看向我,停頓了一會,“你是說……我們自己調查?”

“對,9號就是神祭日,也就入會的日子。到時候我們裝成想入會的人進去看個究竟。”我說完,又好像想起甚麼,“對了,我在網上看神祭日是在9號,爲甚麼你給的資料是在13號?”

“這個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因爲我的資料是德愛教會最早創立時的基本信息,大概是這幾年有甚麼變動了吧。”

“這就奇怪了。”

“有甚麼不對?”

“一般來說,教會的任何重要的日子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更何況還是甚麼神祭日,這種日子怎麼可能隨便更改?”我說着,從上衣口袋裏抽出一包香菸,“看來這一點也有必要調查一下。”

聊完案情,我和佈雷又找了個酒館喝酒,接二連三的事件讓我頭疼,而酒精是麻痹神經的好東西,我從十二歲就開始接觸酒精,這幾年尤其多。也因爲這樣,我的精神狀況變得很不好。和佈雷聊完當年孤兒院的趣事,酒瓶也已經空了,我開始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回到家中也已經有十點多了。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是凌珊發來的消息,我滑開屏幕。

在幹嘛?我想你了。

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緊繃的心稍微有些放鬆,我回復了她,正打算關手機。但是樓道里黑漆漆的一片,我纔想起來今早起來的時候聽鄰居說路燈像是昨天被誰打壞了。我本能的用手機上微弱的光照明。

燈光掃到樓梯上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具屍體躺在我面前,或許不應該這樣說,因爲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或者,我甚至無法辨認那個人是男是女,雖然身體完整,但很明顯看出腿腳被人折斷,還流着血,當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連尖叫都沒來得及,第一反應只有往家裏跑,找一個光亮的地方!

鎖了門,我才緩過神來,整理了一下思緒,又趕緊從抽屜裏找出手電筒,跑回剛纔看到屍體的樓道。

沒有,甚麼也沒有。剛纔,明明看到屍體的,可是現在,甚麼也沒有,我用拿着手電筒走遍了整個樓道,連一滴血都沒有找見,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是我的幻覺嗎?但我確很確定看到的是真實的景象,難道酒精已經開始讓我產生幻覺了?

回到家中我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安心入睡了,喝了兩杯加冰的威士忌,才感覺頭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意識到這次的對手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甚至可能是一個羣體,他們能在我面前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一具屍體,然後又讓它消失,又或者是能在列車上憑空消失,這個叫李向安的人,一定是個難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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