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發難

皇帝一來就發難,知夏嚇得連忙跪在地上,沈清詞深吸一口氣,行禮跪下,嘴脣微微張開,最後還是放棄一般,低下頭一言不發。

“你有太后與沈國公做靠山,朕奈何不得你,可一些不該你的東西,便不要再癡心妄想,茶都涼了,看來皇后不想讓朕留在椒房殿,如此正好,朕便如你所願。”

輕哼一聲,蕭謹拂袖而去,不過須臾,椒房殿便恢復了往日的清靜。

望着遠去的背影,沈清詞緩緩呼出口氣,蕭謹若是想找她麻煩,隨便一個藉口便皆是她的錯誤。

沈清詞讓宮女將碎裂的茶盞與溫熱正好的茶壺收拾乾淨,揮退所有人,又是靜靜坐了一個晚上。

這之後的每月十五,蕭謹雖然也會來椒房殿走一圈,但無一不是隨便一個理由憤然離去,沈清詞越是小心翼翼,蕭謹的臉色反而越難看。

久而久之,沈清詞徹底摸清了他的路數。

他像躲避蛇蠍一樣避着她,拖着數月不肯與她圓房。

再加上絳雪軒那邊,寧嫿一入宮就封賞不斷,但凡有甚麼好東西必然優先供着寧嬪娘娘,一些風言風語便在太監宮女中流傳開來。

“娘娘!您就不管管那些嚼舌根的嗎?”

沈清詞臉上始終淡淡的:“管住了嘴也管不住心,隨他們去吧。”

有些事,刻意去說反倒顯得在意,日子還長着,她總不能把耳朵都放到長舌婦那裏。

好在她貴爲沈國公之女,又是太后親自下旨賜婚,哪怕皇帝鮮少踏足椒房殿,卻也無人敢輕易欺負到她的頭上。

只是宮中的日子實在過於冷清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好像望不到頭。

她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往日在國公府中的小院裏獨處也時常悠然自得,但深宮的高牆似乎能把一種冷放大到極致。

這日,沈清詞難得起晚了,匆匆前往太后宮中請安,恰巧碰上了與太后對弈的蕭謹。

“清兒來了,就在這兒陪哀家坐會兒。”

“是。”

沈清詞看到蕭謹有一瞬間愣怔,隨後起身站到了太后身邊,若有所思。

當今太后王氏並非皇帝生母,她膝下無子,扶持蕭謹幼年登基,鐵血手腕可見一斑。只是雛鷹長大了便想要自己的天地,太后不願意放權,與皇帝的關係逐漸微妙起來。

沈清詞進宮後還是頭回在太后這裏碰到蕭謹。

兩人棋局正到關鍵時刻,沈清詞暗暗觀摩,蕭謹棋風S伐果斷,步步爲營,奈何在經驗上較太后遜色一籌,已經漸漸掉落下風。

“皇帝,這局你若是輸了,答應哀家的事可不能反悔。”太后慢悠悠端起茶盞,似乎勝券在握。

蕭謹俊美的眉頭緊鎖着,拿着枚棋子不斷敲擊,遲遲未落。他是當局者迷,久久未能找到出路,沈清詞在一旁觀察良久,卻是找到了一處生門。

雙方僵持不下,太后轉頭看向沈清詞:“皇后可有何高見吶?”

“以退爲進……方能博得生機。”沈清詞垂眼道。

蕭謹執棋一落,正是破局之處,抬眼深深看她一眼。

“不錯不錯。”太后點頭表示滿意,“可這一來,怎麼輸的成哀家了。”

“母后,落子無悔,可沒有反悔的道理。”

“好,好,你們夫婦一體,哀家看了甚是欣慰。”太后話中帶話,意味深長,“若是能再給哀家生個嫡孫就再好不過了。”

宮中的謠言太后早有耳聞,如今旁敲側擊地提點着,也擔心沈清詞不得聖心,在宮中無法立足,如若有個孩子,地位也能穩固一些。

“皇后的肚子不爭氣,兒臣又有甚麼辦法。”聽到孩子,蕭謹的臉色變得格外難看,他眼帶威脅看向沈清詞,“或許有的人就是天生難以受孕,對吧,皇后?”

再溫順的貓也有發脾氣的時候,沈清詞一雙鳳目直勾勾盯着蕭謹,緩緩開口道:“兒臣何嘗不想給母后添個孫兒,只是有些事急不來。皇上長愛宿在寧嬪妹妹宮中,也沒見個好消息的。”

蕭謹見慣了她眉目清淡的模樣,如今露出點兒刺的樣子還有些新奇,可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又一股嫌惡湧上來,對太后行個禮就離開了永樂宮。

沈清詞再一次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無論她做甚麼,換來的都只有或冰冷或厭惡的眼神,還有袖手而去的身影。

那個曾經驚鴻一瞥的少年郎,好像就只存在過她的夢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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