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朕就讓他喫個夠!

“趙羣,你退開!”

之前那名獄卒連忙將其拉到身後,狠狠瞪了一眼,旋即轉過身,戰戰兢兢地看着枯坐牢中的老者:“這人就是個新來的毛頭,甚麼都不懂,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

“其實我們這些人對當年之事,並不是一無所知,您是忠臣我們都是明白的,可對您的態度,是上頭的決定。”

“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混一口飯喫罷了。”

皇帝的暴虐昏庸,手底下這些人並不是看不懂。

可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縱然有那麼些不願同流合污的人,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以求得在這大內之中,人命不值錢的世道,安穩度日。

老者目光淡淡地掠過言辭懇切的獄卒,眼中閃過一絲疲倦,不知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那高坐廟堂之人。

眼見老者偏過頭,似乎沒有再理會的意思,那名老獄卒緊繃的心絃終是鬆了下來。

他不是甚麼大好人,卻也不想在職責之外,再去爲難這位老者。

不過趙羣卻遠沒有如此心胸,在反應過來自己僅僅是被老者看了一眼,便流露出如此怯懦狼狽之態,登時惱羞成怒,想要給自己找回場子。

他猛地踢了一腳牢門,大聲呵斥道:“李有,你跟這種階下囚說那麼多廢話做甚麼,難不成還指望着他能再出去讓你升官發財?!”

對於一些心胸狹隘,嫉妒心濃厚的人來說,往日高高在上,難以望其項背之人,一朝墜入深淵,深陷泥塘,落入自己此等螻蟻之人手中,一種極爲變態的虐強心理便會產生,以此求得心中那份扭曲的滿足感。

趙羣,便是如此。

他遠沒有李有想得深遠,只覺得這種以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終究還是落在他這種苟且之人手中,心中暢快之感不由言說。

更是見不得對方如此境地之下,還不將自己放在眼中,輕蔑猶如從前。

這是一種扭曲的自尊。

李有一臉驚慌的想要將趙羣拉開,可身子骨在那,又怎麼比得過趙羣,頓時就被他給猛推到一邊去了。

趙羣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正好就濺射在老者身側一尺之內,他的神情極爲譏諷,根本不理會李有的勸阻,猖狂的斥罵了起來。

“老傢伙!也不看看你現在是甚麼模樣,過街老鼠都不如的東西,還敢給老子使臉色,能的你!”

“信不信老子讓你把天牢內的刑罰全感受一遍,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還能不能這麼狂!”

“你閉嘴!飯已經送到了,喫不喫隨他,我們完成任務該走了。”李有一臉驚慌之色,極爲後悔自己今天怎麼就跟這種混賬東西來送飯了。

他還想要上前去拉趙羣,不過他的手都還沒碰到趙羣,就被一巴掌給扇開了。

趙羣很是不滿,都顧不得李有的資歷,指着他的鼻子大罵道:“這種老不死的東西,你怕我可不怕!”

說完又踢了一腳牢房,挑釁的說道:“怎麼着,你還指望着以後能出去繼續做你那高高在上的太傅不成?”

“告訴你,做夢!你個老不死的,就等着爛在這天牢裏吧!”

“朕倒是不知,你一個獄卒,何時有這麼大的權利?”

突然,一道極爲陰沉的聲音響起,竟是比這陰森的天牢,還要讓人不寒而慄!

“皇……皇上……”

趙羣猖狂的神情陡然僵硬在臉上,像是雕刻失敗的木偶,極爲滑稽可笑。

一片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宛如死神的到來,趙羣像是被扼住了喉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機械的轉過身子,臉色已是一片慘白,和死人無異。

“陛、陛下……”

趙羣咚的一聲就跪了下來,整個人抖得和篩子似的,如同一條瀕死的狗,哪還有之前狂妄囂張的模樣。

李有也是嚇得面無血色,心中只覺我命休矣。

蕭劍神情陰鬱,猶如一頭蟄伏待發的兇獸。

他一步步走來,腳步迴響在死寂的天牢,宛若踩在在場每個人的心口上,一股窒息壓抑的氛圍,籠罩着在場每一個人。

蕭劍的腳步停在地上的餐盤前,目光落在那坨連豬食都不如的東西上。

“該死的狗東西!”

蕭劍怒吼一聲,直接將那盤東西狠狠踢飛出去。

正好砸落在跪伏在地上的趙羣身上,那獄卒的身體瞬時抖得更厲害了。

天子的怒火,無人能夠承受!

蕭劍猶嫌不夠發泄自己的憤怒,又是暴起一腳踢在趙羣身上,大怒道:“是誰給你們的權利,敢來折辱朕的老師,這種狗都不喫的東西,你們竟敢拿來給老師喫!”

“我……我……”趙羣體若篩糠,卻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牢頭何在?”蕭劍轉身衝跟在自己身後過來的那幾人喝道。

一名臉色發白的男人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跪伏在蕭劍跟前:“陛、陛下,臣在這。”

蕭劍冷聲道:“給朕查,以前到底是那些人在負責老師的飲食,若都是今日這般的,就全給朕拉出去砍了!”

“是,臣領命。”牢頭忙不迭的應道。

“還有。”蕭劍指了指跪在地上,猶如死狗的趙羣,聲音冷厲:“這狗東西不是喜歡讓他人喫豬食麼,那朕就讓他喫個夠!”

“行刑前,給他喂上一整夜的豬食,好叫他下了地府,不至於成爲一個餓死鬼!”

“帶下去!”

蕭劍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完全無視身後漸行漸遠的哀嚎聲。

一直枯坐的老者終於抬起了眸子,沉寂許久的蒼老面容上,浮現了一絲意外。

處理了該死的奴才,蕭劍又將目光落在之前勸阻的李有身上,點頭道:“你做得不錯,有賞。”

頓時,李有懸掛在萬丈深淵之上的心落了下來,連連叩首道:“謝陛下恩典!”

蕭劍沒有再理會李有,扭頭吩咐牢頭:“鑰匙拿來,你們都下去,朕要和老師說說話。”

牢頭本還有些猶豫,卻見蕭劍冷漠至極地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將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萬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觸怒天子。

蕭劍打開牢門,放輕步伐走了進來,眉目間有絲顯而易見的歉疚之色。

枯坐的老者終於不再沉默,他撐起自己乾瘦的身子,跪拜在地,向蕭劍行禮:“罪臣諸葛正,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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