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這種女人可真是矯情會演戲

紀攸不知道甚麼時候站在門口,臉色陰沉難看。

他的手緊緊地攥着門把,看着手背都有些青筋泛起,冷聲斥道:“我還沒看出你有這野心。”

“光是一個姜氏已經不夠你折騰的了嗎?”

他眸底都沉着怒意,手攥成拳頭怒火無從發泄。

剛纔他意外聽到姜離也住院了,神使鬼差的過來,可誰知道一進來聽到的卻是這種驚人的話。

他還真是小瞧了姜離的本事,僞裝的甚至連他都給騙過了。

所有的不信任和委屈都在此刻爆發,姜離咬緊後槽牙,仰頭不甘示弱的望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亮,纔會刺的眼睛發乾酸脹。

“是,我一直都是爲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

所有的倔強都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被拱了起來。

紀攸眉頭緊緊地皺着,她臉上一剎絕望的情緒像是根刺深深埋進他的心口。

低頭看到她手裏皺巴巴的報告單,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她似乎也拿着差不多的報告單,似乎是癌症?

“又想要用這種裝病的把戲?”他冷嘲的伸手想要去拿報告單。

而半跪在地上的喬曉曉,眸光微閃,手撐在地上摸索到了一塊大點的碎片,狠了狠心對準了胳膊劃下去。

鮮血瞬時流出,她帶着哭腔喊道:“紀攸,我太疼了,血怎麼也止不住。”

紀攸的手頓住,手指擦着報告單過去,不做停留的衝着喬曉曉那邊過去。

姜離攥緊了手裏的報告單,剛纔那一瞬,心裏在有些慶幸的同時,竟然還有些失望。

她恍神的時候,紀攸已經彎腰抱起地上的喬曉曉,腳步急促,動作卻輕柔的像是對待易碎品,大步的從她身邊經過,帶起來的風都帶着一股的凌厲。

像是狠狠地一巴掌憑空扇在她的臉上。

在記憶裏,似乎紀攸從來都沒爲她着急過。

哪怕當年礙於她爸爸的面子上,他勉爲其難的跟在她身後做小跟班,可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張臉。

甚至她裝作摔倒受傷的時候,也只是皺皺眉冷淡的問,“你還能自己走回去嗎。”

“姜小姐。”小護士經過的時候,微微驚詫。

姜離伸手擦了擦臉頰,才發現自己不知道甚麼時候眼淚掉下來了,只是赧然的笑了笑。

“姜小姐,該去打保胎針了。”小護士望了一眼屋內的狼藉,收回視線,提醒完離開。

地上的碎片殘渣上,是實打實的血,喬曉曉爲了這齣戲可真是下得去狠手。

打保胎針的科室離着很近,也恰好路過喬曉曉在的病房。

姜離神使鬼差的頓住腳步。

而屋內的人早就察覺到了她的存在,喬曉曉幾乎一瞬攥住紀攸的手腕,不讓他回頭看。

“怎麼了?”紀攸依舊耐心問道。

“如果姜姐姐懷孕了怎麼辦?”一剎的脫口而出,喬曉曉心臟都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一反常態,紀攸微微皺眉。

喬曉曉狠狠地咬住下脣,又故作難受的低聲的說道:“你也知道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當母親了。”

紀攸眉頭皺的更緊,冷聲說道:“那就打掉。”

“她這樣的女人也配生下我紀家的孩子。”

安靜的屋內,傳出來的聲音都是異常的清楚。

像是一把重重的錘子砸到心底,有些悶得慌,姜離的手指彎曲,幾乎摳進牆壁裏,才忍住那翻湧的情緒。

而喬曉曉卻像是炫耀一樣,抬頭的時候對着她露出挑釁嘲弄的笑容,像是示威。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還有那熟悉的聲音,跟印象中的重疊,像極了新婚之夜,他寒沉的聲音。

他說:“姜離,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一直到門口的人走了,喬曉曉才鬆了口氣,心臟依舊在撲通的跳動,剛纔那是一場豪賭,不過還在她贏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紀攸察覺到她的異常,斂目望着她。

那眸色深邃濃濃,像是暗不見底的深淵,明明是那麼溫柔的望着她,可偏偏卻讓人脊樑骨一陣寒意,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喬曉曉不着痕跡的攥了攥手,搖搖頭,“可能是太累了。”

在紀攸起身的時候,喬曉曉忽然問道:“你爲甚麼會對我那麼好?”

她的手交錯在一起,心底的不安擴延,她很清楚如今她依仗的就是紀攸的寵愛,一旦這種寵愛消失了,那迎接她的是煉獄一樣的生活。

紀攸彎腰,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你當初救過我,你不記得了嗎?”

喬曉曉的指甲一下子掐進手心。

“不記得了嗎?”紀攸俯身,眉頭皺了皺,“當初我不是還給過你一個信物嗎?”

“是啊,我怎麼會不記得。”喬曉曉一直垂眸,回應道:“我把它保存起來了,畢竟那麼重要,當初我們差點在倉庫裏死了。”

“別胡思亂想了,等你身體穩定了,就儘快手術,很快就好了。”

紀攸說完就出門了。

門關上的瞬間,喬曉曉一直掛在嘴角的笑容霎時消失,手心也早就被掐破了。

她滿是恐慌和恨意,狠狠地抓住被子泄憤一樣的撕扯。

當年的事情!又是當年的事情!

紀攸感激她當年拐賣案的時候,不顧一切擋住棍棒和撞上來的車子,帶着他逃出生天,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謂的信物在哪裏,就連這樁拐賣案也是意外從他助理的嘴裏聽過而已。

喬曉曉眼裏更加瘋狂,長長的指甲折斷了都沒管,不管如何!哪怕是假的,也必須是真的!

……

外邊走廊。

紀攸拿到喬曉曉的檢驗報告,準備回去的時候,卻意外聽到姜離的聲音。

藥庫裏面,姜離站在那邊似乎極力的跟醫生說甚麼。

他微微凜眸,透過半開的門縫靜靜的望着,斷斷續續的聲音卻只聽清楚一句——

“能麻煩幫我開一份假病歷嗎,最好是能以假亂真的那種。”

他手裏的報告單瞬間攥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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