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總，您這是要帶手下去慶功嗎？”我淡淡笑着朝曹文懷揮手。
曹文懷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方陽，是不是你乾的？”
“我不明白曹總指的是哪件事。”我無辜地攤了攤手。
曹文懷咬牙切齒：“我和班沙見面的視頻，是你拍的嗎？還有，我和阿瓦拉見面……是你一手安排的，沒錯吧？”
我不由讚賞地點點頭：“曹總厲害，哪怕是後知後覺，也算是聰慧過人了。”
曹文懷臉色猙獰：“好！原來真是你！夠狠，夠陰，但你有沒有想過……”
“我有沒有想過，得罪曹總的後果是甚麼，對吧？這句話前幾天曹總也跟我說過。”我接過他的話，微笑着說。
“你……”曹文懷臉色鐵青。
“曹總還說過，我記得曹總還說過，你的女人都是我的，你怎麼跟我鬥？對吧？”
說着，我笑眯眯地看了看曹文懷旁邊低着頭的林洛水。
“哦對了，昨天晚上曹總帶人去慶功，碰到我的時候說甚麼來着，好像是甚麼我還太嫩之類的，當時曹總說得有些太幼稚，我沒往心裏去，所以沒太記得住，實在抱歉。”
曹文懷沒說話，只咬緊牙關，青筋暴起地死死盯着我。
“呵呵呵。”我笑着搖搖頭，“曹總，還有一件事沒告訴你，班沙之所以又去找你要了一筆錢，是因爲我的慫恿，對了，後來你給了他多少？兩百萬泰銖還是三百萬？折算人民幣該有百把萬了吧？投入這麼多，最後卻甚麼都撈不着，曹總好像虧大了啊，不過曹總也不用太在意，不就是錢而已嘛，可別氣壞了身子哦。”
“方陽，夠了。”一旁的林洛水突然抬起頭，冷冷地說道。
我微微一怔，看到她臉上的冰冷神色後，心裏不由一陣莫名的刺痛。
因爲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對我露出這種神態，這種冰冷、厭惡，甚至仇視的態度，讓我突然感覺到，自己和她的距離，不是遠，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是敵人。
她厭惡我。
她維護另一個男人，選擇與我爲敵。
我們曾經彼此深愛，曾經刻骨銘心，曾經山盟海誓，一幕幕恍如昨日……
但如今，她站在另一個男人身邊，厭惡我，敵視我……
讓我最無法接受的，最cao蛋的，是我的心還會痛。
我又有點想笑，最終忍不住低下頭，自嘲地笑了笑。
“好吧，夠了。”我攤開雙手，笑着說。
林洛水的臉色依然很冰冷：“你贏了，但那跟我們有甚麼關係？請你不要來冷嘲熱諷，那隻會讓我更看不起你而已。”
“哈，哈哈哈……原來你一直看不起我。”我忍不住仰頭大笑。
“也對，我是個勞改犯，你又怎麼會看得起我，以前你大概是被豬油蒙了心，或者說瞎了你的狗眼而已。
“但你要說冷嘲熱諷，呵呵，曹文懷對我冷嘲熱諷的時候，你怎麼不吭聲？昨天在餐廳，還有前兩天，你們在我酒店大堂，那會他說了甚麼？他說，連你女人都是我的，你怎麼跟我鬥？”
我特意把最後兩句話咬得很重，邊說邊定定看着林洛水。
林洛水臉色陣紅陣白，似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詞句反駁我，最後像是自嘲地笑了笑，然後低頭不說話。
曹文懷在一旁似乎看不過眼了，橫出一步站在林洛水面前，咬牙說道：“方陽，有甚麼衝我來，欺負一個女孩子算甚麼男人？”
“呵呵。”我冷笑一聲，往前走了兩步，來到曹文懷面前，說：
“曹總，你怎麼跟我鬥？我手上還有你跟別的男人在同志酒吧會面的視頻，如果我回國就傳出去，傳到你公司去，你會怎麼樣？你怎麼跟我鬥？”
曹文懷臉色鐵青，握緊拳頭想要衝上來。
林洛水急忙一把拉住他，苦苦地勸着。
“呵，我勸你還是別動手，否則我能把你打出屎來。”
說罷，我冷笑一聲，轉身朝酒店外走去。
曹文懷沒有追出來，他沒那個膽量跟我打一架。
林洛水也沒有追出來，她沒有任何追出來的理由。
我走出酒店，沒有打車，而是拿出香菸點燃，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行走。
最讓人難過的事，莫過於你在乎的人討厭你，甚至敵視你。
那會讓你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悲。
我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己還在乎林洛水。
這是很無奈也很cao蛋的一個事實。
我想擺脫這個事實。
或許可以找個女人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比如泰國的紅燈區，酒吧的豔遇……但HIV和人女夭這些個東西實在太可怕。
又或者是找個靠譜的女人談談戀愛，最好是胸大屁股大臉蛋漂亮的那種，比如白薇。
這不可能，跟白薇這種自以爲是高高在上的女人談戀愛，簡直就是找罪受，況且我和她水火不容，都恨不得撕爛對方的嘴巴，談個雞兒戀愛。
而且，我並不打算留在智文軟件，參與BTT的項目，只是因爲證明給林洛水看，順便掙一筆項目提成，攢錢還給林洛水而已。
一想到這，我忽然有種濃濃的失落感，心裏像是突然被抽空，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跟白薇的糾葛驅使我直奔泰國，林洛水是我參與BTT項目的動力，但如今，這兩件事都解決了。
我像是失去了人生目標，失去了生活的目標，茫然不知所措。
不知該去何方。
我的未來，會是怎樣？
我很茫然，迷茫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一直走。
不知不覺中，我走回了酒店，感覺有些累了，然後坐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休息。
沒多久，伴隨着一陣歡聲笑語，白薇帶着項目組的人回到了酒店，一行人興高采烈有說有笑。
經過休息區的時候，我聞到了幾個男的身上散發的酒氣，看樣子，她們剛喫飯回來，似乎是慶功宴。
但並沒有我的份。
白薇看到了我，停下了腳步，其他人也跟着停了下來，看着頹廢地癱在沙發上的我。
“白總，陪我坐一會吧。”我朝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