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姐!”
綠翡人未到,聲先行,一聲小姐喊得屋裏主僕二人都往門口看去。
“小姐,三皇子殿下從勉縣回京了!”
綠翡咋咋呼呼的打簾進來,圓乎乎的臉上全是收不住的喜色。
容錦蘭聽到這個名號就是一僵,噴薄的怒氣險些抑制不住,雙眼更是冷箭般射了過去。
綠翡正和珍珠眉來眼去,沒看到容錦蘭的眼神,但身體還是忍不住一哆嗦,再看向自家小姐,已經是低着頭的樣子,就自當小姐害羞。
“小姐,三皇子殿下真真是對小姐癡心一片,這不,剛回來就派人遞了書,約小姐明日未時去春陽樓一聚!”
綠翡說着,想到三皇子殿下硬挺俊朗的容顏,竟臉上緋紅,聲音也扭捏起來。
“也是好笑,三皇子殿下怕小姐被人議論,還偏偏打着借老爺手書的兵策的名號,難爲天家龍子,還這般體貼周到。”
好一個秦御安,竟在兩年前就開始佈局!
容錦蘭面上不顯,手指卻深深抓進牀邊的木沿,前世,她就是帶着那手書出了門,然後在救人時昏死過去,而那手書不翼而飛。
當時所有人心思都在她廢掉的雙腿上,對手書自然沒有關注,現在看來,必是落在了秦御安的手裏!
珍珠看出了容錦蘭面色的不對勁,有些擔憂的上前,整理下容錦蘭的髮絲。
“小姐,可是有甚麼不對?”
“沒有不對,對的很,綠翡,你去和那人說,我同意了。”
容錦蘭低着頭,兩人都看不到她眼中的狠厲,只那聲音,似乎帶着一絲冷嘲,再聽,卻又和平常一般。
綠翡得了令,歡天喜地的轉身出去了,而珍珠卻是面色憂慮。
總感覺,小姐這次醒來,有些不太對勁。
“珍珠,你附耳過來.”
容錦蘭抬起頭,面上已經一片風輕雲淡,只嘴角勾起的弧度,說明了她的心情竟意外的不壞,看着珍珠乖順的垂着頭站在自己面前,她萬分冷靜。
秦御安,上一世你能得逞是因爲我被情愛瞎了眼,這一世,我要你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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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月十八,未時時分。
京中街道上很是熱鬧,攤販叫賣聲和街邊孩童的歡笑聲混作一團,滿是煙火氣息。
秦國並沒有嚴重的男女大防,很多束着未婚髮飾的女子在街邊採買,其中不乏帶着丫鬟的小姐。
容錦蘭眼眶微微酸澀,自打她斷了腿後,就再沒見過這般場景了,好在老天開眼,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她凝神站在長春街上,再兩個路口就是春陽樓。
這次,她提前派人引衛侯世子今兒個去了別處,現在倒要看看,秦御安還有甚麼陰謀詭計!
“啊——”
“快跑!馬發狂了!”
“讓開!快讓開啊——”
慌亂聲從側後方傳來,滾滾塵煙和奔走的人羣中,是一輛無人駕駛的馬車。
馬的狀態明顯不對,似乎是痛極的狂奔,而後的馬車上下顛簸,如果裏面坐着人,那必然是不好受的。
“哇——爹!娘!我怕!”
孩童的哭聲在街中響起,然而現在大家都只顧着自己奔波,哪裏顧得上別人家的孩子。
容錦蘭氣的雙手發抖,她這次有了心裏準備,把混在人羣中推孩子到中央的那幾人看的一清二楚。
但她知道,這沒有絲毫作用,以秦御安的謹慎,找的所有人必然都是看似和他沒有絲毫聯繫的。
秦御安算準了她身爲容家之後,必然對孩童的安危無法坐視不管!
呵,他要容家無法與世家聯姻孤立無援!
他要我容家不遜男兒的大小姐斷腿殘疾!
她偏不!
這次,她不僅要保住自己的腿,更要藉着這卑鄙小人的計謀,將容家保家衛國的精神告訴每一個百姓!
這些念頭一閃而過間,已經有容錦蘭提前安排好的家僕把孩童抱了起來,其他帶有容家徽章的護衛更是對街道進行有序的清理。
面對珍珠震驚又敬佩的眼神,容錦蘭面色冷靜,待發狂的馬車橫衝直撞過來的一瞬間,身形一閃,翻身上馬!
“小姐——”
珍珠一驚,這可不是昨日說好的事情,還未等着急,容錦蘭颯爽的身影已經帶着馬車拐去了另一邊。
她緊握了拳頭,不能讓擔憂耽誤小姐大事,只能繼續把戲演下去。
讓百姓都知道,今天,是容家大小姐不顧自身安危,救了所有人!
馬背上,容錦蘭目光前所未有的冷凝。
容家,無論男女,從小習武,容家大小姐更是一等一的武學奇才,14歲就隨父兄上過戰場,壓過兵。
只是一匹受了驚的馬,在有準備下,自然不是容錦蘭的對手。
“籲——”
容錦蘭已經帶着馬匹溜到了無人煙的荒地,爲了以防萬一,她一身利索的長衣長褲,長髮束在腦後,精緻的面容上滿是沉靜,單一英姿煞爽都不足以表述。
“咳咳,多謝姑娘相救。”
馬車停住,一雙蒼白纖長的手放在車簾上,陰影中,露出一張帶着病態的面容。
細眉紅脣,明明是個男子,面容卻比女人還美上三分!
他在馬車中顛簸一路,衣衫凌亂,動作間胸口微敞,露出細嫩的冷白皮膚,竟晃得人有些眼暈。
容錦蘭看的紅了臉,先是條件反射的轉過身去,纔想起自己纔是女子。
她又看向男子,發現男子的面目有些眼熟,待看到他眉心一顆似血的紅痣後才恍然驚醒。
“太子殿下!”
“咳咳,沒想到容表妹竟還記得孤。”
秦鈺詫異的眼神中深藏了一絲驚喜,滿是病容的面上竟緩緩綻出一抹笑容,似冬日桃花,珍貴又驚豔。
容錦蘭目光復雜,心中卻警惕聲不斷。
如果說秦御安是慣用奸計的小人,那太子就真是“苟”東西了。
秦御安籠絡自己,是爲容家軍心和最後的兵權,更是爲了太子之位。
而太子,從出生就是一副病樣,所有人都以爲太子活不長。
卻沒想到他這病一直病了二十多年,卻到自己死都還活的好好的坐在太子之位上,任何人都沒辦法動搖。
她作爲秦御安的隱形軍師曾和太子凌空交過手,結果卻是.
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