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不知太子殿下,怎麼不在宮中,而是”

容錦蘭既然確定了男子的身份,就馬上翻身下馬,站在轎外躬身詢問,低頭間,錯過了秦鈺臉上一閃而逝的溫柔。

“咳咳,孤今日微服私訪,在春陽樓整修,趕車的護衛長看到有可疑人士,我命他前去查看。可這一錯眼的功夫,這馬就突然發了狂,剩下的事,想必容表妹已然知曉。”

秦鈺以袖掩面,又是咳嗽兩聲,泛若桃花的雙眼將視線若有若無的撒在容錦蘭身上。

三年了,當年的小丫頭竟長這麼大了。

“叫我太子殿下太過生疏,你祖母既是太長公主,你也當叫我一聲,咳,表哥。”

容錦蘭微楞,當年祖母在世時確實常帶自己在宮中走動,任何皇子都與自己表兄妹相稱。

但到底是年少無知,這稱謂也早隨着祖母的逝世消失無蹤,就連秦御安,自己見了他也是喊一聲三皇子殿下的。

“臣女惶恐,禮不可廢。”

秦鈺眼中湧上點好笑,現在知道禮不可廢,當年也不知是哪個胖丫頭,追在自己身後喊着太子表哥的。

他搖了搖頭,長袖微展,將手輕輕放在馬車邊緣,就要徑自下車。

可方纔顛簸一路,不說秦鈺本就身體孱弱,就是一正常人,腿也無法承力,痠軟不已,又怎麼可能利索下車呢?

“唔——”

“太子!”

容錦蘭聞到一陣沁人的龍蛇香,伴着清清淺淺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爲了防止太子受傷,她充作肉墊,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雙手還高高舉起,護着身上人左右。

“呵,容表妹這是又救了孤一次。”

太子青絲披散,勾纏在容錦蘭的身上,寬大如同街邊衆多書生的衣袍掩蓋住兩人幾乎交疊的身子,裸漏在外的肩臂相碰,不自覺帶起陣陣顫慄。

好輕!

原來秦鈺竟不是在裝病嗎?

容錦蘭腦中思緒一閃而過,扶在秦鈺腰間的手一用力,就將秦鈺扶正靠在馬車上。

“臣女惶恐。”

“咳咳,是孤太過無用了。”

秦鈺狀似傷感的搖了搖頭,抬手不經意揉搓過微微泛紅的耳尖。在容錦蘭看過來的瞬間,臉上恰當的露出歉疚。

容錦蘭心頭微澀,想到上一世她斷腿成殘廢之身。

身爲容家之後,不能上戰S敵也就罷了,穿衣行走都變得要人照顧,她才真是無用之人。

滿腦子心事的她,就算兩人剛纔肌膚相親,也全然沒往男女之情上想,況且,她自練武以來,摔打鬥狠時,可沒人會論男女性別。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太子殿下雄韜偉略,目光宏遠,就算身體有所牽累,但日後必是一代明君。”

“容表妹竟對孤評價這般高,咳咳咳,可惜啊,孤能不能活到那一日還未可知。”

秦鈺用以袖擋住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眼神彷彿精分般透出一些落寞。

不,太子殿下,您不僅活的好好的,還在朝堂上把不少妄圖拉您下位的大臣氣的跳腳。

容錦蘭以手扶額,深思發散,頗有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看戲感。

“太子殿下!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羣馬奔馳,揚起草屑,勁裝男人中,爲首的正是衛護長張良。

他一張國字臉,明明年歲不大,卻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翻身下馬後就單膝跪在地上,神情間滿是懊惱。

秦鈺將滿頭青絲束起背在身後,衣衫輕抖,面上神情瞬間變得清冷又尊貴。

“查,是何人動的手腳。”

“這”

張良神情一楞,眼神在秦鈺的視線中轉向一邊的容錦蘭,微微示意。

秦鈺嘴角微勾,明明還是那副妖嬈的面容,偏偏只是換了神態就變得沒有絲毫女氣,只剩自持和風流雅緻。

“無妨。”

“是!”

張良心思迴轉,連忙點頭應下,隨後側臉向後,手微擺,末尾三人躬身後就有序的倒退離開。

容錦蘭瞳孔微縮,這訓練有素的樣子可不是前世這個時候,所謂太子病危,軟弱可欺的模樣!

可爲何,秦鈺竟在自己面前沒有絲毫遮擋?

以他後期崛起運籌帷幄的架勢,她可不信所謂的救命之恩就能讓秦鈺真誠以待。

“既然太子殿下的護衛已到,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容表妹!咳咳,請讓孤送容表妹一程,以示感謝。”

秦鈺臉色瞬間一變,情急下伸手拉住容錦蘭的手腕,隨後趕緊收回,退後兩步,神情真摯。

“表妹對孤兩次救命之恩,若孤放任表妹一人回去,被他人知道,豈不攻陷孤忘恩負義?還望容表妹成全。”

他帶着笑,又湊近容錦蘭,聲音微弱。

“況且,容家大小姐救太子有功,不也應當廣而告之嗎?”

張良在地上跪着未起,聞言臉上的崇敬有些微崩裂,這婉婉道來的語氣和幾乎貼緊的姿態,真的是自家主子做的嗎?

他偷偷看向面色沉靜的容錦蘭,眼中閃過若有所思,這女子,好像是容家大小姐!

那不就是說,她就是主子日思夜想的那位!

不管張良心中如何震驚,容錦蘭的心態徹底平靜下來,看着秦鈺近在咫尺的面頰,竟從他的眼神中尋到一絲難以言說的默契。

秦鈺他難道,知道自己的打算!?

容錦蘭不知爲何,心中冒出這種想法,其實相較她而言,秦鈺的處境更是艱難,雖是太子,但生母早逝,就算皇帝憐憫,但後宮四貴妃皆有皇子,無不對他的皇位虎視眈眈。

若不是他從小病弱,看着活不長久,四位貴妃又相互牽制,也許他小時就已經在計謀下夭折。

現在看來,就連這次出行,都是他有意爲之。

只是不知前一世,是怎麼發展的,而秦鈺又爲何在前世這個時候不久就突然不再隱藏,鋒芒畢露。

“既然太子殿下盛邀,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請太子殿下送臣女去春陽樓。”

秦鈺聞言,眼中笑意未達眼底,就瞬間冷凝。

春陽樓?

呵,這丫頭竟是去見秦御安那個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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