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轉身朝向延元帝說道:“陛下,此女滿口胡言,翟兒乃我慶國戰神樣的人物,怎可是給她沖喜之人!”
說完,令妃扭頭看向蘇離眼中怒火更甚:“還說神明給你換婚,我作爲四王爺的生母怎麼沒有接到任何神明的指示,你設計強行嫁給翟兒究竟是何居心?!”
“令妃,不可質疑神明,我們也該聽聽翟兒怎麼說。”皇后一聽令妃的話中有着忤逆神明的話,趕緊截下來。
延元帝看向墨翟,這個讓他驕傲的兒子,以一己之力守護慶國邊疆不受敵國侵擾,卻也在戰爭中被敵人所傷毀了容貌,自此一直帶着面具。
而這讓延元帝對墨翟有着深深的愧疚,換婚事關墨翟,他最想聽的就是墨翟的想法。
令妃也看向墨翟,眼神中滿是心疼。
兒子因爲毀容已經與皇位無緣,但娶正妃這樣的大事絕對不能再成爲別人上位的工具!
只要兒子說一個不字,就算拼了命她也要讓皇上S了蘇離嚴懲蘇家!
乾元殿再度鴉雀無聲,所有人看向四王爺——墨翟。
蘇離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自己這條命就懸在墨翟這張嘴上了。
墨翟沉默半晌,玄鐵面具後的眼神冷冽的看向蘇離,卻又隱隱含着那麼一抹戲謔。他就是想看到蘇離急的熱鍋螞蟻似的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兒,讓自己給她沖喜,誰給她的膽!
看着急的就要暴走了的蘇離,墨翟緩緩開口:“兒臣對婚事無異議。”
蘇離暗暗長呼一口氣,攥了攥早已汗溼了的掌心,不用死了。
蘇霓裳心中暗恨,蘇離究竟是走了甚麼好運氣竟能讓四王爺用婚姻庇護她。
“你,你……”令妃看着墨翟急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母妃!”墨翟一步掠到令妃身邊,抱住搖搖墜倒的母親,心頭緊的生疼。
“宣許太醫!”延元帝一邊命王公公傳旨一邊兩步來到令妃身旁,一臉急色。
這個溫暖了他半生的女人,他不想她有任何閃失。
“快,去後殿。”延元帝對着墨翟命令。
墨翟作勢就要起身抱着令妃去內殿。
“慢着!”一直站於人羣外側的蘇離出口制止。
延元帝扭頭怒目而視蘇離,“大膽!”
一聲暴喝!小小蘇離竟敢阻攔救治令妃?!
讓蘇離第一次從延元帝眼中看到要S了自己的怒意。
但她沒有絲毫退縮,她從令妃範黑的嘴脣判斷令妃很可能是突發性心臟病,這時候絕對不能動,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墨翟卻在蘇離制止的同時止住了動作,也沒有再動令妃,“讓她過來。”
聲音恢復了冷靜,依舊凍的人發疼。
“墨翟!”延元帝眼中含着憤怒與不解,他不明白令妃都暈倒了墨翟不第一時間抱令妃去內殿等着太醫,反而要聽蘇離的指揮究竟吃了甚麼迷H藥。
但他看到了墨翟眼中的篤定與信任,他信任蘇離。
這世上能得到墨翟信任的人屈指可數。
延元帝選擇相信墨翟,吩咐道:“讓她過來。”
阻止蘇離的宮人閃開。
蘇離快速小跑幾步來到令妃身邊搭脈,檢查身體,一氣呵成。
“令妃娘娘患的是突發性心臟病,我需要一副銀針。”蘇離看向墨翟聲音冷靜,幹練,沉穩以及相信。
她相信墨翟相信她,也可以說相信她的醫術。
墨翟深深的看着蘇離對身後宮人吩咐:“取銀針。”
延元帝點頭,宮人迅速離去。
與此同時,蘇離半刻沒閒着,她左手壓下令妃前額,右手抬高下頜,使令妃頭向前仰起保持氣道通暢,同時以口渡氣並按壓令妃胸腔,果斷實施人工呼吸術。
“啊——”周圍一片驚呼。
蘇離毫不在乎,此刻擺在她面前的只有患者,而她要做的就是留住這條命。
延元帝與墨翟都沒有制止,其他人也不敢有異議,只能用看另類的眼光看着此刻的蘇離。
“銀針來了”王公公一路小跑着來到蘇離身旁,趕緊遞上。
“燭火。”蘇離眼都沒眨一下,接過放置銀針的羊皮包袋,打開後取出銀針。
王公公端來了燭火,蘇璃拿起銀針在火上烤過,迅速刺入令妃穴位。
不過片刻,令妃身上各大穴位已經刺下了銀針,最後一根針刺入,蘇離額頭上的汗滴落。
擦汗,擔心因長時間低頭引起眩暈,雖緩緩起身還是在起來的那一刻兩眼犯黑,身子搖晃,瞬間一隻堅硬的臂膀半抱住了蘇離,支撐了她的身體。
眩暈感過後,蘇離纔看清半抱住自己的竟是墨翟,玄鐵面具後的眼依舊冰冷,但蘇離還是看到了那麼一絲對自己的關心。
“謝謝。”蘇離淺淺一笑。
墨翟彆扭的扭頭,不看,卻詢問道:“母妃怎樣?”
“已經無礙了,大約要一刻鐘後會醒來。”蘇離不介意墨翟的彆扭,誠實作答。
還能指望一個冰塊樣的人表達感恩?
“姐姐,我與你姐妹多年怎麼從不知你學過醫術?千萬別把令妃娘娘醫壞了。”蘇霓裳貌似關心,實則挑撥的說道。
“甚麼?”宜妃一聽立刻上前質疑蘇離,“大膽蘇離不懂醫術竟敢給令妃妹妹診病,這要是沒病看出點甚麼病來可怎麼好。”
宜妃當即對着宮人吩咐道:“快,快幫令妃娘娘拔掉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