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蘇離上前一步,擋在令妃身前,“令妃娘娘的銀針現在不能拔,一刻鐘後孃娘自會醒來。”
“皇上,”宜妃轉頭看向延元帝,“蘇離沒學過醫術卻給令妃妹妹扎的滿身是針,這,莫說沒聽過妹妹有甚麼病症,就是有病症也不該全身扎針啊,看着實在讓人心疼。”
宜妃作勢用手帕抹了抹眼淚。
“皇上,”蘇霓裳對着延元帝跪下,“我與蘇離姐妹多年,實在沒聽說她學過醫術,令妃娘娘那麼溫暖的人千萬別被姐姐醫壞了。”
轉頭,蘇霓裳看着蘇離接着說道:“姐姐,就算令妃娘娘不同意你嫁於四王爺,你也不能行此害人之事啊,幼時父親都是怎麼教導我們孝順長輩的?”
延元帝眉頭緊皺,他想相信墨翟看人的眼光,可是坊間傳聞蘇離傻憨如此之久,怎麼可能突然就會了醫術,如果真是醫壞了令妃,多少個蘇離的頭砍下來都解不了他的悔恨。
“太醫怎麼還不到?!”延元帝大怒的看向王公公發問。
王公公嚇得噗通一聲跪於地上:“皇上今晚許太醫當值,已經在來的路上。”
延元帝心中急躁,“來人,拔針!”他不能拿令妃的命賭墨翟的相信。
“慢着。”陪在令妃身側的墨翟起身,擋住了宮人,“父皇,我相信蘇離。”
“翟兒,傳言蘇離憨傻多年如何學習醫術,如果她醫錯了,那就是要你母妃的命!”延元帝苦口婆心的勸解墨翟。
墨翟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延元帝怒及,正要命人強行拔針之際,許太醫蒼老的聲音傳來。
“皇上,老臣來遲了。”
許太醫躬着身子,打算給延元帝行禮,卻被延元帝一把提了起來。
“你快來吧,老烏龜!快來看看朕的令妃到底怎麼了!”
許太醫顫抖着身子被延元帝直接提到了令妃身側。
許太醫跪在地上,爲一身是針的令妃把脈。
“絲——”許太醫一聲吸氣。
延元帝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怎麼樣?”
“唉——”許太醫又一聲嘆氣。
延元帝急的跳腳,“你這老烏龜呦,真急死我!”
皇后實在看不得皇上爲了令妃急成這樣,勸道:“皇上莫急,容許太醫好好診完再說。”
延元帝一口氣沒壓下來,差點當衆給皇后難堪,其實他想說的是:“你當然不着急,你們巴不得令妃早點死了,好趁了心意!”
許太醫左手把完,右手把,兩隻手都把完了,又低頭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方纔緩緩抬頭看向延元帝說道:“老臣,老臣沒見過這樣診的……”
話沒說完,延元帝急的大喊一聲:“來人,拔針!把蘇離打入大牢!”
蘇霓裳心中一喜,速又低頭壓下衝上眉梢的喜悅之色,“皇上我姐姐也是看到令妃娘娘患病一時心急……”
“哎,皇……”許太醫有話要說,卻被延元帝打斷。
“誰再求情一併打入大牢!”延元帝大怒。
蘇霓裳心中更喜,她那裏是想求情,她只想激起延元帝對蘇離的更大怒意!
侍衛上前押下蘇離就要帶走。
“王爺,不可拔針!”蘇離急忙對着墨翟說道,“還有片刻即可。”
“哎,哎,皇……”許太醫急的手都抬起來挽成半個喇叭狀,似乎這樣就能讓皇上聽到他說話,然而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打斷了。
“父皇,兒臣願以性命擔保,再等片刻。片刻之後若母妃不醒,我與蘇離一起謝罪。”墨翟一撩衣袍跪於地上。
蘇離怔住,自己竟得他信任至斯?!
撩起衣袍跪下要與蘇離一起承擔責任的墨翟,突然讓蘇離兩世來第一次有了種找到了一個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男人的感覺。
“哎,哎哎,唉!皇……”許太醫急的只想跳腳,下巴上的那捋山羊鬍都想要翹起腳來替他喊了。
“嗯……”令妃一聲嚶嚀。
大殿之上瞬間再次鴉雀無聲。
延元帝與墨翟同時衝向躺與地上的令妃。
“愛妃!”
“母妃!”
兩個男人同樣低沉的聲音,只是一個沉穩中透着濃濃的驚喜,一個冰冷中透着深厚的愛意。
令妃緩緩睜眼,看向延元帝,又緩緩轉頭看了眼墨翟,嘴角牽起一抹笑,“恍若隔生。”
延元帝壓下眼中泛起的潮意,對着身後某處的許太醫說道:“老烏龜,過來看看!”
許太醫小跑兩步,再次來到令妃身側,搭脈。
“回皇上,令妃娘娘已然無礙,只是身體尚且虛弱還需靜養幾日。”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
“你說沒見過這種診法?”墨翟冷的透着冰碴子的聲音陰惻惻的響起。
他可沒忘記就因爲許太醫這一句差點要了蘇離的命!
許太醫緩緩抬頭,一臉苦笑,五官差點都要皺到一起,“王爺,我想說我沒見過這種診法,但,很有效果,令妃娘娘正在好轉。”
“混賬!”延元帝一聽大怒,“那你不早說!”
許太醫身體有些委頓,“老臣,老臣想說,但總被打斷……”
“你呀!”延元帝看着許太醫恨的牙癢癢,卻又不忍治罪,畢竟是三朝太醫,看着延元帝打小長大的老人兒。
人羣后的蘇霓裳眉頭深皺,又速度打開,抬頭已是一副笑臉,“恭喜姐姐醫好了令妃娘娘,咱們姐妹多年竟沒想到姐姐還藏着如此高深的醫術。”
蘇璃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妹妹是要恭喜還是要說我心機深善於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