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孟安知道了?

不等衛昭深思,花寶珠繼續道:“阿昭,你莫要太過憂思,那歹人想必是有所圖。可是阿昭,他圖甚麼呢?”

花寶珠這麼說着,一邊抬眼細細打量衛昭的神色,懷疑道:“莫不是歹人見你快選夫了,想用桃桃威脅你收了他?”

她這麼說着,忍不住嗤笑:“那他倒是選了個最差勁的法子。”

衛昭眸光波動,若有所思地看向花寶珠:“劫持桃桃的人與虞長臨有關係。”

“啊?”花寶珠捂嘴驚呼:“與虞駙馬有關係?怎麼會?虞駙馬都死了那麼久了?”

她這麼說着,又扯了扯衛昭的衣袖,試探尋問:“阿昭,你真的要選夫嗎?”

當真要選夫?將死去的虞長臨徹底拋到腦後嗎?

聽着花寶珠的言語,衛昭神色一凝,許久,衛昭道:“寶珠,本宮是公主,本宮今年不過20歲。”

衛昭的言外之意,便是她自己身份尊貴,尚且是大好年華,不至於,也不該爲了虞長臨守一輩子。

這話,花寶珠聽明白了。

她仔細揣摩着衛昭的意思,沒再繼續說些甚麼,一副沉默神色。

許久後,方纔對衛昭道:“阿昭,桃桃這般可愛,不會出事的。”

衛昭啞然失笑:“寶珠,我只有十日時間。”

一旁的孟安一直未曾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的神色,他看着花寶珠,墨色眼眸裏是一片暗沉之色。

花寶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勸慰道:“阿昭,萬事放寬心。”

衛昭聽着忽而一笑:“好,有寶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衛昭說完,伸出手攜住花寶珠的:“寶珠,今夜裏你跟着我睡吧,桃桃不在,我夜裏也害怕,總覺得有些心驚。”

正好咱們夜裏也敘敘舊,說一說你和虞長臨還有我的過往。

當然,衛昭並未將心裏話說出來,她只是看着花寶珠,桃花眼裏一片憂愁,傷感之色。

花寶珠看得心中一軟,當下裏便答應下來:“阿昭,我今夜裏必定是要陪着你的。”

花寶珠身材高挑,有習武之人的蒼勁之感,衛昭雖有一身貴氣,但身材清瘦,二人固然是一般的個頭,可兩相相比之下,衛昭還是顯得單薄了。

孟安在一旁看得心中一緊,總覺得事情不該這麼發展。

衛昭明明是個張揚的性子,怎麼突然就這般內斂了?

還有衛昭好像瘦了?難道是女子長大後抽條了?

多年前被他娶的衛昭是甚麼樣子呢?孟安仔細想了想,那一年,最受寵的公主衛昭拉着花將軍的女兒花寶珠,站在京都的樓臺上,朝樓下的他憑空擲來一朵瀲灩的牡丹花。

牡丹落入懷中,他詫異抬眸,便看到了木樓上的華服少女朝他揶揄一笑:“虞將軍,牡丹入懷,本公主是你的人了。”

她那會說話都說得張揚無忌,圓潤臉頰上都笑出了得意漩渦。

如今桃桃失蹤,她卻對着花寶珠說害怕,難道不應該咬牙切齒的說,若抓到賊人,我必讓他跪地求饒嗎?

還是說,因爲他的死,衛昭開始變得脆弱了?

孟安思及此,看向衛昭的眼神忍不住帶了一絲原諒,若真如此,那麼當年她在十方獄裏說S他之類的言語,明明就是一種表面上的威脅啊。

她其實應該是捨不得他死的…

孟安想着,又搖搖頭,不對,衛昭當日在十方獄的態度,確實不愛他了。

孟安自個沉思着,一旁的花寶珠已經注意到他了。

花寶珠盯着孟安遲疑片刻,問衛昭:“阿昭,這是?”

聽到她問,衛昭神色一正,不甚在意道:“梁國孟家人,說是要入我公主府,不用管他。”

衛昭說完,便看到花寶珠的目光猛的一沉。

衛昭只當做沒看見,說了一聲:“孟公子,恕不遠送。”

緊接着便拉過花寶珠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進了正廳。

當日夜裏,衛昭和花寶珠躺在牀上,屋內漆黑一片,窗外也沒甚麼月光。

兩個人一直沉默着,直到衛昭開口打破了寂靜:“寶珠,你還記得我第一回遇見虞長臨的時候嗎?”

花寶珠十分詫異衛昭主動提起虞長臨,黑夜中她的一雙美眸帶了些許凌厲,聲音卻是溫柔的:“記得,那時阿昭在我家做客。虞將軍正好上門拜訪,然後阿昭你恰好出門便一頭撞上了虞將軍的鎧甲。後來,你給我講,當時你覺得這人比起其他將軍都要好看…”

花寶珠緩緩說着,慢慢陷入了一場回憶裏,年少的衛昭多麼喜歡虞長臨啊。

她記得衛昭的那些年的歡喜,可衛昭卻全忘了。

在花寶珠說到花將軍滿門爲衛國而死,虞長臨帶兵一雪前恥的時候。

衛昭突然出聲打斷了她,聲音澀然:“寶珠,夜深了,歇息吧。”

“嗯。”

第二日,天色朦朧裏,衛昭是在一聲“皇上駕到”裏驚醒的。

她與花寶珠被侍女服侍完後,便匆匆趕到了門前迎接衛言。

錦衣衛並排開道兩列,繡春刀的刀柄雕刻在朦朧天色裏發出朔朔寒光。

年少的天子穿着龍袍一步步從門外走了進來。

就在此時,日光猛然大亮。

映的天子一張臉,更顯冰冷無情。

然而衛言一瞧見衛昭,無情威嚴的眉眼便透出歡喜來。

緊接着,那歡喜便隱沒下去,浮上臉的是一片自責之色:“阿姐,朕沒找到桃桃。”

衛昭下意識就想寬慰幾句,可剛一動作,就突然想起來甚麼似的,面上沉靜如水:“無妨,聖上已經盡力了。”

衛言面色一沉:“阿姐何必如此生疏?”

衛昭心想,昨日裏你找桃桃那麼招搖,是生怕朝臣們不會知道嗎?阿弟啊,天子一言一行,皆在天下眼中,你知道你在做甚麼嗎?

衛言還在等着衛昭回話的時候,府外忽有一人走了進來。

藍衫至簡,身形銷瘦。

他走路有些散漫,面色白的像紙,說出話的聲音也十分漫不經心,他起先是慢悠悠行了一禮:“見過聖上。”

緊接着便悠悠道:“無妨,長林已經知道小翁主的下落了。”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神色各異,紛紛看向了剛進來的孟安。

自家皇上都沒找到,梁國人竟然來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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