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將軍時常去醉春樓與她飲酒,惜字如金,爲人冷淡,總是給她強烈的壓迫感。

醉春樓做的是迎來送往的生意,在此之前她從未奢望過嫁人,更別提攀龍附鳳了,直至將軍爲她贖身,大張旗鼓迎進門。

可,哪怕是成了五房姨娘,總感覺,她與將軍之間,依舊隔着天埑。到底在將軍眼裏,她算甚麼呢?

都是那袁墨熙!

秦舒咬牙切齒,長了張清純無害的臉,賊喊做賊還反咬一口,着實可惡!

看樣子,想要在將軍府站穩腳跟,自己獨當一面是不行的。

雨溪閣,袁墨熙睏意散去,怎麼也睡不着,眼前浮現着齊書丞的模樣,冷冰冰的不好相與。

她坐起來,看向翠花。

翠花也正瞧着她,虎頭虎腦問道,“夫人,五房姨娘她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

當然袁墨熙下的藥,郎中給她敷傷口的藥粉裏有一味麻沸散,止疼用的,她捻了一小撮放在了秦舒茶盞裏,麻痹了她聲帶。

藥量小,不致命,不害人,就是讓秦舒得個教訓, 像極了個惡作劇。

“老天爺看她不順眼吧!”袁墨熙替天行道理所當然,話鋒一轉吩咐翠花,“收羅下這屋子裏都有甚麼值錢的東西,拿去典當。”

“夫人......”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憋着,你是十萬個爲甚麼嗎?”袁墨熙小指掏了掏耳蝸,把翠花剛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翠花悻悻然地“哦”了一聲,照着袁墨熙的話做,而袁墨熙睡不着,索性走出了門,雙手背在身後,延續上一輩子的習慣稍稍有些駝背,好似遛鳥的大爺在線營業。

要她窩在將軍府跟兩個女人爭奇鬥豔共侍一夫,還不如要了她老命。

爲甚麼在古代女人社會地位低下,只能成爲男人的附屬?而在大多女人成爲女強人,征戰商場,攪動風雲?

說到底還是經濟基礎的問題,古代社會,男人是一家之主承擔着養家餬口之責。所以,她讓翠花將資產變現,有銀子有底氣有事業,早晚一腳踹了那個冷麪渣男。

不過,將軍府的景色還是挺美的嘛。

雨溪閣分主室偏院,院子外就是一處荷塘,夏日裏,睡蓮漂浮在水面上,蜻蜓站在蓮蓬上小憩,猶如美術生的一幅畫卷。

出了雨溪閣是一道彎彎繞繞的迴廊,硃紅的珠子,勾角的房翎,房翎之上雕刻着形似麒麟的獬豸。

迴廊緊挨的小院裏,堆砌的假山縫隙裏溪水潺潺,碧綠的爬山虎將半座假山裹挾起來,彰顯着不修邊幅的自然美。

欣賞美景心情愉悅,卻有一道埋怨的話語灌入耳膜,“二姐,我反覆思量,還是覺得是大房搗鬼,無緣白故我怎麼就成啞巴了?我看她就是見我出身卑賤,故意整我!怕是覺着將軍取了紅樓的姑娘是在羞辱她!”

“心之狹隘,又怎能做大,二姐,依我看,你身出名門,同是大家閨秀,大房之位早晚是你的。”

嗨喲,真是巧,秦舒真是個話癆子,這麼快就忍不住搬弄是非了!

遇到這種事,袁墨熙怎能袖手旁觀?

她偏着頭望了眼,假山後的石亭裏影影綽綽,便提着裙襬過去,“江雪妹妹,舒兒妹妹這個提議甚好,你覺得呢?”

亭子裏兩名女子,秦舒早已換下了張揚的喜服,只着了淺粉色的衣裳,素面朝天,一雙勾魂眼似哭過,眼眶紅了一圈。

倒是會裝可憐博同情,而二房江雪呢,則是坐在石凳上,容貌算不上出挑,眼距較寬,但有種落落大方的氣質。

沒有料到袁墨熙的出現,秦舒嚇地跳腳,緊張怵惕地盯着袁墨熙一瞬不瞬。

江雪不慌不忙,單手捋着金線卞邊的袖子做了個“請”的動作,“姐姐說笑了,長幼有序, 姐姐爲大爲將軍分憂解難乃江雪之福, 舒兒誤會姐姐,還請姐姐見諒。”

哦?是個會說話的主。

讓袁墨熙在意的,是江雪說出這席話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似乎是由衷的心聲。

“我沒必要跟她較長短,反正我也就是擺設,又不得寵,也不掌事,你哪怕是偏房,不也理同正房麼?”袁墨熙嗤笑,原主在世的時候,江雪與齊書丞是一丘之貉,對原主是不聞不問,哪有甚麼姐妹情深。

“妹妹也是沒辦法,將軍將府內事務交於我打理,自然是想讓姐姐安逸。”江雪不卑不吭,一舉一動依舊優雅。

還真是滴水不漏,比起秦舒腦子好使多了。

這時,女婢上前匆匆在耳畔輕語了幾句,江雪施施然站起身,“將軍今夜夜宿臨風樓,我得回去準備妥當,恕不奉陪了。”

這個人讓人討厭不起來。

袁墨熙本打算跟她進水不犯河水,誰知她擦肩而過,腳步頓了頓,“將軍平日裏忙於政務,姐妹們齊心,多爲將軍着想,排憂解難纔是。”

憑甚麼爲那個渣男排憂解難?

剛纔不是說她纔是老大麼?怎麼現在端着大房的架子?

袁墨熙對江雪的好感急轉直下,當即淺淺一笑,“妹妹說的在理。”

她說着,握了握江雪的手,“去吧,妹妹別讓將軍等着急了。”

兩人氛圍融洽,在江雪徑直離去後,袁墨熙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乾二淨,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戰爭。

秦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陰陽怪氣地諷刺道,“怎麼?受刺激了?將軍去哪也不可能去你那裏。”

這還只是一個將軍府,不敢想象後宮三宮六院是怎麼樣的一出場景,恐怕比甄嬛傳還要精彩吧?

袁墨熙不怒反笑,“昨日方進門,今日將軍就去了別處,你被人壓了一頭還興高采烈,腦子裏注水了嗎?”

秦舒本還得意,眼下面色青黑,致她本就憔悴的容顏更蒼白了,“要你管,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說完,她氣惱離去,長亭小榭,只有袁墨熙一人。

她是挺生氣的,不爲自己爲原主,這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又恰巧穿到她身上,說不定是她前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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