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嚴重的發燒過後,孟小白就一直被毛毛雨囚禁在出租屋內。
但是,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孟小白的發燒感冒始終不見好,當真是急壞了毛毛雨。
就算是去醫院看了主任醫師,輸了液,孟小白就像是一塊兒頑固的大石頭一樣,非但發燒沒有好下去,而且還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眼看着孟小白一天天瘦了下來,毛毛雨四處打聽同學尋找靠譜一點兒的醫院。
但是對於孟小白本人來說,毛毛雨做的這些雖然令人十分感動,但是卻實在是一種不大聰明的做法。
畢竟,對於孟小白來說,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哪裏的多不舒服。
毛毛雨對於孟小白之中心大的想法十分無奈,只好不惜餘力地繼續尋醫問柳着。
也是因爲如此,孟小白在毛毛雨的威逼利誘之下,從出租屋搬回了學校的學生宿舍中。
一方面便於毛毛雨能很好的照顧孟小白,另一方面能讓孟小白在生病的這段時間之內,不會在出租屋裏一個人感到無聊。
這天,孟小白拖着疲乏的身子剛剛將二人間的宿舍收拾乾淨之後,門便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開門,發現站在門外的正是一臉神祕的毛毛雨。
毛毛雨見了孟小白第一眼,連忙鑽進了宿舍。
“關門關門!”
毛毛雨懷中抱着一個大紙箱子,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說道:“鎖門了沒有?”
孟小白十分無奈,直接伸腳將身後的門踹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伸手將面前桌上的紙箱子劃開,毛毛雨便將手迫不及地伸了進去,摸索了半天神神祕祕。
在二人宿舍儘管自由,但是已經頹廢了這麼長時間的孟小白,不僅身子胖了不少,而且發燒也沒好。
想來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孟小白的脾氣也莫名地增加了不少。
“到底甚麼東西啊,神神祕祕的?”
孟小白看着毛毛雨一邊掏着快遞盒子,一邊向她投來這道令人厭煩的神祕表情。
這個時候,毛毛雨從快遞盒子裏拿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塊灰褐色的長方形木牌。
木牌上雕刻着簡單的花紋,花紋與花紋之間刻着細細的符文,若是不仔細看,還以爲是紋路中間落了灰塵。
“小白,這是佛牌,你最近不是高燒不退嘛,我就在咱們系裏一位同學那裏買到的。”
“甚麼佛牌?”
被孟小白這麼一問,毛毛雨的臉色紅了紅,隨即便將手中的佛牌往孟小白的手中一塞。
說道:“這幾天就好好戴着。”
孟小白看着手中那塊兒來自泰國的佛牌,心中五味雜陳。
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毛毛雨這個死丫頭究竟是從哪裏買來的?
“毛毛雨,咱們系裏還有人賣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
毛毛雨聽後,臉上有些尷尬,隨即便解釋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這種東西,但是,很多同學買了之後都說睡眠效果有了改善,況且你不是一直髮燒不好,所以我懷疑……”
“所以你懷疑我是被鬼纏住了?”
孟小白將手中的佛牌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扔,隨即抬腳便上了牀躺下。
腦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稍稍說句話就會覺得加劇了頭昏腦漲的嚴重,十分消耗精力。
“這是爲你好,就算不相信你好歹也試一下嘛。”
毛毛雨將桌面上的佛牌重新撿起來,放到了孟小白的枕頭底下。
“今天你好好在宿舍休息一下,明天是咱們學院的學生大會,組織部需要人,所以今晚我就不回來了。”
毛毛雨說罷,便從自己的櫃子裏拿了件披風,臨走之前特地囑咐,說道:“晚上睡覺之前記得鎖好門啊?”
孟小白頗有些不耐煩,直接擺了擺手。
毛毛雨走後不久,孟小白輾轉反側躺在牀上愣是睡不過去。
斷斷續續發燒了這麼長時間,身體的病情也是漸漸發生了變化。
從一開始的腦袋昏沉,到現在一進入安靜幻境,腦袋便會低低地腦鳴了起來,令孟小白十分煩躁。
翻身將枕頭底下的佛牌拿出來,遞到了頭頂上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發現與尋常的木頭並沒有甚麼不同,不同地方也只在於上面只是簡單的雕刻的一些花紋。
花紋能夠簡單到甚麼程度呢?簡單到連孟小白這種絲毫沒有繪畫水平的,給把刀也能夠輕易雕刻出來。
只是讓孟小白感到好奇的,便是那私底下販賣泰國佛牌的同學。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竟敢明目張膽在大學裏面販賣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
越想,孟小白的心裏越覺得不對勁兒,隨即便從牀上爬了起來。
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讓孟小白漸漸感到害怕的,正是那人並不單純的售賣手段。
大學裏面賣甚麼東西不好,偏偏要賣這種東西?
將桌面上的快遞盒子拿到手,孟小白便穿上了外套出了宿舍門。
上了六樓,按照着快遞單上的手寫地址很快便找到了一間宿舍。
孟小白站在606宿舍門外,莫名地感覺到六樓陰氣陣陣,分明還只是九月的氣候,此地卻覺得比其他樓層格外陰涼了幾分。
不由得,孟小白便渾身上下打了個冷顫。
這個時候,不等孟小白抬手敲門,樓梯口處傳來了一陣兒腳步聲兒。
腳步聲兒十分奇怪,兩隻腳每次發出的聲音並沒有規律,彷彿哪隻腿受了傷似的。
孟小白下意識地推到了宿舍對面南側的樓梯口拐角處躲了起來,隨即腳步聲兒便越來越近。
心跳聲兒漸漸在胸腔中放大,不多時,606宿舍的門便被人從裏面打開。
孟小白剛剛想要探出腦袋去,便聽到了兩個人的聲音。
“東西拿來了嗎?”
“別提了,木牌供應商捲款逃了,怎麼辦,咱們這批訂單可能不能按時發貨了。”
另一個聲音響起的時候,很快便傳出來了一陣噓聲兒,“別站外面,進來說!”
隨着一聲兒關門聲兒,孟小白方纔從樓梯口處走了出來。
由於體力實在是不支,孟小白也就只好儘快回了宿舍。
孟小白人剛剛離開了六樓,606宿舍的門應聲兒打開。
黑影兒站在門外,一雙晶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消失在了樓梯口處的背影兒,隨即便握緊了拳頭。
蒼白着臉孔,孟小白在外套大衣口袋中掏了掏,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纔出門沒帶鑰匙。
“原來是同學啊!”
冰冷的聲音在孟小白的身後響起,被嚇了一跳的孟小白回頭之際,卻意外撞見了一張十分陰沉且毫無血色的臉。
看着對面的女人長髮飄飄,身上也絲毫沒有人氣兒,活脫脫就像是一個被上了身的肉殼一樣。
“哦?還是我的一位買家。”
女人冷淡一笑,但臉上的陰氣卻越來越濃重,步步緊逼,手中黑霧陣陣變幻而出。
來自不善,孟小白整個人儘管強打起精神來,但雙腳卻已經沒了多少的力氣了。
“你是誰?”
被孟小白這麼一問,女人停下了腳步,“你帶着我的佛牌,還問我是誰?”
孟小白替自己爭取了一點兒時間,背靠着冰涼的的大理石牆壁,手很快便摸到了地上的滅火器。
女人似乎意識到了孟小白背後的小動作,當即便大怒,直接舉着自己手中一塊紅色的佛牌,神神叨叨唸了起來。
剎那間,整個四周黑霧重重,黑霧之中一個個小人兒慢慢走出。
孟小白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看着鬼童蹦蹦跳跳着來到孟小白的面前,黑烏烏的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兒孟小白之後,便張開了獠牙般的誇張大嘴巴。
孟小白見此,從恐懼之中恢復了一點兒理智來,便將手中的消防器砸向了鬼童的腦袋。
隨着一聲兒巨響,孟小白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滾到了一邊。
但是,鬼童天真地看了眼地上歪癟掉的消防器,黑洞洞的眼睛突然間發怒了起來。
孟小白心如死灰,但卻仍舊支撐着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
女人低着頭,陰沉佈滿了臉頰,嘴中又唸了一段令人聽不懂的咒語。
鬼童突然之間尖叫了起來,隨之便張牙舞爪地撲到了孟小白這邊。
孟小白連連後退避之不及,腳上一個不穩,直接跌倒一旁。
鬼童得了機會,嗚嗷一聲兒直接撲到了孟小白的腿上,張着嘴巴便咬了下去。
鑽心的疼痛瞬間讓孟小白從昏沉之中清醒了不少,強忍着腿上的疼痛,直接抄起了旁邊的木棒砸向了鬼童。
鬼童滾到了一旁,卻仍舊一副毫髮無損的模樣。
被徹底激怒了的鬼童,愈發地不依不饒了起來,不斷往孟小白這邊撲來。
孟小白受了傷,身體有愈發昏沉,對調皮卻又力量強大危險的鬼童,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大手騰空而出,孟小白便感覺身體一輕,眨眼的功夫她已經縮進了一個冰涼的胸膛之中。
冰涼的觸感卻讓孟小白漸漸昏沉了過去,朦朧間出現在眼前的一張臉,彷彿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熟悉。
突然間出現的男人,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相當震驚了下來。
渾身散發着囂張的死亡氣焰的鬼童,在見到眼前男人的第一眼便冰冷了下來。
一雙黑烏烏的大眼睛之中,寫滿了一種無盡的恐懼與忌憚之情。
小胳膊小腿兒地,慌不擇路地轉身就跑回了女人的身後。
女人一驚,當即便震怒了起來。
“廢物,還不趕快給我上!”
鬼童連連搖晃着腦袋錶示抗拒着,一個勁兒地吱吱着,細細聽去,似乎能夠聽到一種上下牙齒相互撞擊的清脆聲音來。